淵聽見動靜,道:“才坐一會兒,你怎麼又跪下了?”
周福只好低聲答道:“皇上來了。”
林亭淵聞言一揚眉腳,左右看了看,發現站在遠處的皇上,咧嘴一笑,拍拍屁股從地上起來,又踢了周福一腳,才施施然向皇上那邊走去。
“見過皇兄。皇兄這兩年可好?吃的香睡的香?”林亭淵笑嘻嘻地行禮。
皇上眉頭直跳,小五還是老樣子……忍不住輕踢了林亭淵一腳,罵道:“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點像個王爺樣子!地上就那麼好坐?恐怕不知道有多少奴才在心裡笑話你!再看看你這一身,王爺的俸祿不夠你花銷還是怎地,就穿一身粗布衣?朕每年賞賜給你的絲綢布錦緞不知道有多少,你都用哪裡去了……你一個王爺,一去兩年,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不帶……你還捨得回來,知道回來!”
林亭淵誇張地一個趔趄,又穩住身子,笑嘻嘻地拍著自己的俊臉,說道:“皇兄別惱。就憑這張臉,哪個奴才敢說小五不是王爺?”
皇上氣的直哼哼,還想踹上自己的弟弟幾腳,卻見他麻利地躲過,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進了上書房。不用人招呼,林亭淵也跟著進去了。
進了上書房,林亭淵沒有見外,大大咧咧地找了個椅子坐下。皇上則揹著雙手,踱著方步。林亭淵招呼周福道:“周福,上一碗酸梅湯。要冰鎮的,這一路過來,可把爺給曬蔫巴了。爺我需要澆水!澆水!”
曬蔫巴了你還坐在外頭大熱的石頭地上看晚霞?活該!聽見林亭淵吩咐,周福暗自腹誹,他還記得自己是誰的奴才,見皇上點頭了,才退出房間。不一會兒,就端進來兩碗酸梅湯。
林亭淵大喝了一口,歪在椅子上嘆道:“舒服啊。皇宮裡的手藝果然是頂尖的。就連個酸梅湯也比外面好喝……”
皇上揮手讓周福下去,才在書桌前坐下,道:“好了。正經點兒。說吧,這兩年你在草原上,可有什麼收穫?”
“當然有大收穫。畫了上百副畫!單單是駿馬,就有十幾張是頂好的!皇兄,得空上我王府上去瞧一瞧?”
皇上一拍桌面,喝道:“別鬧了!你知道朕問什麼!你是不是想要朕給你賜婚?恩?”
林亭淵一聽賜婚,連連擺手,道:“可別,可別。皇兄饒命。”一邊趕緊整了整衣服,端正了身子,正色道:“皇兄還請借地圖一觀。”
皇上點點頭,從書架上的錦盒裡找出地圖,挑了副最大尺寸的,在地上展開。林亭淵伸手從書桌上的筆筒裡取了一隻筆,在地圖上指點道:“承平五年春,臣弟從京城出發,經過這裡,這裡……過了山海關,在草原上轉了一圈。”
皇上點頭道:“恩。跑了這麼大的地方,小五辛苦了。關外草原上形勢到底怎樣了?前幾日軍部有情報說關外不穩,可真有此事?”
林亭淵點頭,道:“確實。”說著把地上的地圖收起,放在書桌上。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卷,緩緩展開,鋪在地上。赫然也是一張地圖。皇上定睛一看,只見地圖上密密麻麻,從山海關起,關外的山川、河流、道路、集市、都有註明,更有一些捷徑小路。
林亭淵又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皇上道:“對照這張地圖,這個冊子上把關外各民族勢力情況大致都介紹分析下。皇兄看了,對草原不說了若指掌,也能有個**不離十了。”
皇上接過冊子翻了翻,喜道:“好!”仔細將地圖和冊子收好,回到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酸梅湯,笑道:“小五,你今年滿二十了吧,真不想娶妻?這次回來,就多在京城呆些日子吧。看上哪家的女兒,朕給你指婚。恩,儲秀宮裡還住著幾十位秀女呢,有一位可是長的十分好容貌,小五去看看?”
林亭淵又換上了他那招牌姿勢,懶洋洋地歪在椅子上,擺手道:“皇兄您軍國大事還不夠操心的?”
“你的終身不也是大事?朕不替你操心,哪個替你操心?”這個幼弟,可是他看著長大的。皇上見一提到成親,小五都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半點興趣也無,也只好作罷,心道,或許再過兩年,年紀再大些,他自己也就不再想著到處飄,也能安心成家了。“晚上設宴吧,你的嫂嫂們也都見上一見。”
林亭淵道:“還是算了。皇兄您也知道,小五我最不耐煩那些。還不如咱們兄弟兩個整上幾盤小菜,喝幾口小酒自在些。皇家規矩大,吃飯的規矩更大,能有什麼滋味?”
皇上笑道:“依你。正好給朕好好說道說道民間見聞。周福……去傳幾個下酒的小菜,要熱的。別想平時那樣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