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要想與她並股而坐的衝動。雖然在包廂內，但兩人還是面對面而坐，中間隔著桌子。

這時天色已晚，街燈都亮了。春水站起了身，對她說：“請你吃晚飯吧，你是我老師。張老師，肯不肯賞臉？”

一句“張老師”叫得她臉都紅了。“春水哥，晚上客人會比較多，我還得上班。”

“沒事，我替你給老闆請假，好不好？”

這老闆年紀不大，是個爽快人，似乎看出點什麼了，答應了。

春水帶著她走在街上，匯入了人流中。他回前望著身旁的她，笑容漾在她的臉上，這不光光是快樂。兩人並排走著，手偶爾會觸到一起，春水索性抓住了，再沒有鬆開。那隻手有些緊張，用力地掙扎了一下，很快就服貼了，順從地拉住了他的手。春水回頭看了看她，她不敢與他對視，低著頭走路。

這是春水想要的感覺。以往與女人在一起，大都比他年長，她們總想照顧他。

春水街兩旁尋找著合適的飯館。環境優雅，安靜舒服，價格倒在其次了。

走了很久，都沒遇到。兩人都不急，拉著手逛街令他們陶醉。男女之間，只要有感覺，做什麼事都是美的。

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肚子開始叫了。看到前面有個海鮮樓，就鑽了進去。裡面人很多，大廳裡都擠滿了。春水對服務員說要個包間，服務員很疑惑，只有兩位怎麼還要包間？春水說包間費怎麼算？她說消費滿五百元就免。春水二話沒說那我們就消費五百元。

這下輪到雨燕疑惑了，她拉了拉春水的手，“我們才兩個人，哪吃得了這麼多？我們還是坐大廳裡好了，人多吃得更有氣氛。”

春水鐵了心要包間。他說：“吃不了可以兜著走，我們打包回家吃。”

包間在三樓，推開窗，就能見到街心的車來車往。裡面有電視，有長沙發，春水挺滿意。只是桌子有點大。不過這也有好處，春水不用與她面對面了。他挨著她坐下。

點菜的時候，春水才知道，五百元吃海鮮，並不多。一個上好的清蒸大閘蟹，一百五十，點了倆，就是三百。乾鍋海鮮蔬菜煲、白果炒蝦仁、爆炒鱔魚絲、鯽魚花蛤枸杞葉湯，再加些飲料、啤酒，就超過五百了。

這些菜春水，還有雨燕，都是第一次品嚐。他們生活的城市都不在海邊，平時都沒有吃海鮮的習慣。

味道確實不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外頭吃到美味了。春水看著肥碩的大閘蟹，看著身邊可愛的女孩，安靜的晚上，悠揚的音樂，清淡的美酒，心境也就跟著平和了下來。沒什麼事情急著趕著要去做，什麼事都放下了，兩個人慢慢品著酒，吃著蟹，果然是越品越香。吃蟹是需要耐心的，需要一層一層地剝去堅硬的外衣，才能品到裡面細嫩噴香的白肉。心情靜了，耐心有了，不也可以拆出一塊完整的蟹肉了！一隻蟹，根本也吃不到多少肉，春水現在才明白，品美食，也需要一種心態，平和而放鬆，才能吃出味兒。有時美食，不只是吃到嘴裡的東西，它還是一個過程。有一個美好的過程，還在乎結果嗎？也許，過程與結果是密不可分的，過程就是結果，結果就是過程。這最關鍵的，還是心態，就像生活，一顆平常心，一顆寬容心，不驕不躁，不慍不火，雖偶起漣漪但不要驚濤駭浪，這日子才能越過越有味兒。

春水很感謝她。心裡的這番感悟完全是因為有了她。她燦爛的笑容純真的面孔可以讓人忘掉煩惱。有人說，一個好女人是一所學校。春水這會覺得，一個好女孩是一泓清水，可以過濾掉人心的種種雜質。

他懺悔。當初想要認識她的時候，動機不純。他知道，如果錢局長把一直把藥吃下去，對女人的需要就會越來越強烈。譚春是不會一直跟他的。她是有個性的女孩，不會把自己綁在一棵樹上。要說傍大官，副市長的官比錢局長大多了。這時，錢局長肯定會找另外的女人。春水的計劃中，如果能送個女人給他，那轉正指標非他莫屬了。錢局長那時會被他牢牢控制。搞女人的能力，他給的；要搞的女人，也是他給的。到那時，不光是轉正指標，就是讓他把局裡的部分權力給春水行使，他也會答應。

計劃在一步一步地推進，按著設想的樣子。春水這些天有些得意，一種控制局面的快感。他偶爾會看到譚春，心裡有些不屑。

有一點他沒有想到，雨燕是個好女孩，純潔懂事可愛，好到你都不忍心傷害她。

他看著她津津有味地吃著，很欣慰。

她剝蟹剝蝦的動作很嫻熟。她說雖然吃得次數少，但因為喜歡，幾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