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一段影片剪輯儲存好,以備不時之需。權柄就是把柄,現在,他終於抓到了鍾洪的把柄了,日後如果他再猖狂,這段影片足可讓他服帖。
堂哥很快就掛了手機,重新藏好本子,鎖好櫃子,走出了鏡頭。春水整個身子都虛脫了,沒有一絲力氣,癱在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春水感覺餓極了,才撐起身子,外面已經黑了。
夜裡,春水惡夢不斷,象電視連續劇似的,一個一個場景地上演著,不是被人追,就是被水淹,想醒又醒不過來。等到清晨,他才發現,自己病了,渾身燙得厲害。
他環顧四周,自己還睡在簡陋的出租屋裡,一片狼籍,泡麵盒子扔了一地。這段時間,他窩在這個方寸之地,大門不出,小門不邁,眼睛盯著,心裡叮咚跳著,腦兒胡亂想著,折騰得累極了。雖然昨晚有了收穫,可一旦實現了,成功了,又覺得自己做這些毫無意義,不值一提。他不知道當初為何有那麼大的動力去策劃實施這種沒有意思的行動。再說,人家有錢,人家說清道不明的幾個字又能說明什麼呢?也許這只是自己在報復心理驅動下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
他一下子不明白為何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裡了。
他試圖著站起來。頭疼得緊。他掙扎著到了醫院,竟暈了過去。到他醒來,已經輸液了。遇上好心的醫生,先給他治上了。高燒四十度,人會燒壞的。醫生見他醒了,叫他趕緊叫家人來。
父親著急地趕來了。見了春水這樣子,也沒說什麼,只是叫他以後別到處亂跑了。父親不會問他做什麼,也不會數落他,默默地包容他。春水的淚水流了出來,怕父親看見,就用被子擦了。
還好,只是勞累過度,感冒發燒。在醫院呆了兩天。春水回到了工作崗位。他現在已是正式的菸草專賣局的幹部,已成為正式的公務員了。副科級公務員,他已是一名小官了。在鄉下,副科級就是副鄉長,管著村長村支書。
嫂子的影像他一絲也沒有儲存。他覺得對不起她。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把腦海裡這幾天偷窺到的內容全部抹去。
他本來想把這段影片寄給紀檢部門的。還是打消了這一念頭。在情況沒有摸清之前,他不想貿然行動。在他與鍾洪的戰爭中,一切還剛剛開始,這影片,只不過是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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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草專賣局來新局長了。
新來的局長姓胡,四十多歲,精明幹練,能說會道。全域性幹部會議上,他不用講稿,滔滔不絕地講了兩個小時,時不時地開個玩笑,引起一片笑聲。所以時間雖長,但大家並沒有覺得厭煩,會後紛紛議論,這局長不簡單,有水平。
胡局長來菸草專賣局以前,是衛生局的副局長。聽說他對公立醫院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使人民群眾就醫難的問題得到了改善,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一致認可,人們都以為,衛生局正局長非他莫屬了。可在節骨眼上,出事了。他有一個情婦,美麗的護士。這不算什麼,只要不公開,人民群眾不知曉,對他的升遷根本不會產生影響。問題是,這美麗護士是名花有主,結婚幾年了。這也沒什麼,婚外戀並不稀罕。要命的是,美麗護士的老公發現了老婆的私情,怒不可遏,聲稱要殺了這野男人。美麗護士沒有采取措施消去老公的怒氣,還振振有詞,似乎理在她那邊。有副局長撐腰,誰怕誰呀。她不怕鬧,鬧得越大越好,單位知道了,組織知道了,副局長的夫人當然也會知道。到時,副局長夫人鬧離婚,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局長夫人了。可副局長怕鬧。他花了不少錢平息了這場風波,把危害降低到了最低程度。但他的衛生局局長職位沒有了,衛生系統呆不下去了,只好調到了菸草專賣局。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菸草專賣局局長,並不比衛生局局長差。論管的人數,當然比不過衛生局長,但收入更高。全市菸民的數量是龐大,他們所抽的煙都得經過他的手。作為醫學專家,他深深地知道,吸菸有害健康,禁菸在發達國家已經成為共識,但做了菸草專賣局局長之後,他的政績直接與菸草的銷售息息相關。每個月上邊都下達了必須完成的銷售任務。他所做的工作,就是千方百計地把菸草銷售量提上去。這種角色的轉換,對他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來了以後,制訂完善規章制度,落實責任到個人,人浮於事的現象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同時,他提拔了一批有能力的新幹部。春水就是這批新幹部中的一員。
胡局長聽說了春水在稽查行動中的英勇事蹟,認為這種人才要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