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鍾洪打了電話:“我想好了,不再堅持了。希望我們不要這樣鬧下去,重新和好吧。”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勝利的大笑,“早這麼說,就省得許多事端。請你放心,照片的事,我會擺平。”
韓鵑強裝笑顏:“最近忙不?有空到我家來喝酒跳舞。”那邊喜出望外,連聲答應。聽得出,他是真心喜歡她。被這樣的男人所喜歡,真是一個悲劇。有人說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一場傷心;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一生的幸福;在一個錯的時間遇上一個錯的人,是一場荒唐。是的,荒唐到極點,荒唐至死。
她準備好了。
她找到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藏在床單下。
他來了。
她把他迎進屋,款款相待,笑臉相向。他有些意外,轉變太快了。不過他很快就沉浸在美人美酒的氛圍中。
幾杯紅酒下肚,他就不老實了,拉著韓鵑就想跳舞,重溫舊夢。跳著跳著,他就開始脫韓鵑的衣服,任憑她怎樣掙扎。
韓鵑沒什麼心思跳舞。她引著堂哥向臥室走去。
他把她撲倒在床上,如惡虎撲食,抱著她一陣亂啃。韓鵑緊咬牙關,摸索著找到刀子。
堂哥正陶醉著微閉雙眼,韓鵑忽地掏出水果刀,迅疾地朝他刺去,帶出一陣風。
軍人出身的他下意識地側了下身子,刀子擦著他的身體而過,劃出一道裂痕,冒出一絲血跡。
他跳了開去,又撲了上來,按住韓鵑的手,奪走了手中的刀,扔在一邊。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個大耳光,“臭婊子,心太毒了。”
她掙扎著,又從枕頭下摸出刀,用力地刺向他。她豈是他的對手?他又把刀奪了。韓鵑瘋一樣地用手抓他,用嘴咬他。
“你這是找死呀。”他用手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沒有動彈,才鬆開手。過了一會,她還是沒有動靜。
他慌了,她死了。
他點了根菸,讓自己平靜下來,想著後面的事怎樣處理。
最後,他製造了一個自殺的假現場。以為以他的專業水準,刑警隊一幫傢伙死也發現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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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懶懶地灑在春水的身上。這是一個冬日的午後,他還沒來及得享受這溫暖的陽光,就接到一個電話。
“局長,鍾洪的案子已經移交給檢察院了。”
春水放下電話,心裡有些亂,在辦公室裡踱步,良久,他拿起電話,給夏蓮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判決的結果不會輕,可能是死刑。
夏蓮很平靜,似乎一切都不出意料。
“就這樣吧,這是他罪有應得。”她淡淡地說。
“他的家人會上訴嗎?”春水問。
“他的父母也會接受這個結果,畢竟他殺了人。”
“嫂子,你要保重。”春水安慰她。
“我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她平靜地說。
鍾洪是公安局的副局長,資歷深,有能力,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春水,他能做艾城的公安局長,要知道,在十二年前,他還是一個在外務工幾年回到家鄉想掙錢發財的民工。
那時的鐘洪就是副局長了,那時的夏蓮是艾城一小的老師,也是艾城一朵花,皆是響噹噹的人物。原本,他們的生活就像井水與河水,各不相交,互不打擾。
春水放下電話,泡了杯茶,點了根菸,回想起了十二年前的一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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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春水剛從從廣州打工回來,開起了手機店。秀姑是他的準女友,她的老家離春水的老家十來里路的樣子,也算是老鄉。雖是老鄉,他們卻是在廣州認識的。春水高中沒畢業就在他三叔的介紹下,在一個商場倉庫做搬運工。大包小包的扛進扛出,一口氣就能幹上十來個小時。春水年輕,身子骨結實得象個小牛犢子,一個月能掙三千五百多塊呢,在老家,辛苦一年到頭都沒有這個數。春水很滿足。
在廣州的日子裡,歇工了,春水喜歡站在商場的門口看人流。都市的時髦男女們,坐著烏黑鋥亮的小車而來,擁將進去,出來時提著形形色色的物品,塞進車屁股,一溜煙地走了。他們真有錢,春水對自己說。春水很節儉。老家要做房子,將來要娶媳婦,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錢。
商場的不遠處,有個洗頭店。開始春水只是在外駐足瞧瞧,裡面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姑娘為客人揉搓頭髮,拍打肩背。客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