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學敏又是大笑，說：“你也太精了，這事我們再商量吧。”

當下兩個人說了很久，林學敏突然說：“專案的問題，估計不會太大，年底就有可能下來了。因為我們是省裡文化體制改革的試點，省財政專案配套資金也不是問題，這些上次我們市裡去省政府彙報的時候，周純青常務副省長已經表態了的。至於市裡的配套資金，也不會有太大問題，關鍵是配套的比例大小。這樣看來，南方大劇院的建設，就可以提上工作日程了，你們有具體的設計方案了嗎？”

春水說：“方案正在徵集中，按上次常委會議紀要，方案的徵集，由市建設規劃局及下屬的設計院負責，最後交常委會審定。荷花區電影院的職工搬遷工作也正在緊鑼密鼓進行中，有阻力，但還是能夠克服的。”

林學敏笑笑，表揚說：“工作抓得不錯。工程招標研究得如何了？”

春水一愣，心想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怎麼就問到工程招標了？往深處一想，就有些明白了，現在民間流傳的順口溜：“要想富，抓專案，要進錢，抓城建。”看來不是沒有依據的，林學敏要聽彙報，不過是一個由頭，重點看來就是對專案和工程感興趣了。

春水接下來想，這林學敏也有點太自信了，如果是文教衛自行弄的一些小小建設專案，他確實是可以插上一手的，總投資兩三個億的專案，只怕市委都無法插手，他卻還想要從中分一杯羹。看來，官當得時間久了，對自己也就迷信起來了。春水於是說：“工程招標還沒有開始，一是要等專案真正批下來，工程無從談起的。二呢，即使專案批下來了，也還要等設計出來，不然工程量無法計算，招標也就會失於主觀臆斷，沒有了依據。再說，這些工作不都要經過您嘛，到時候您怎麼指示，我們就怎麼執行。”

林學敏見春水這樣說，臉上有了一點兒尷尬的樣子，隨即也正常了，說：“工作要做在前面，才能免於被動嘛。”

又談了一會兒，眼看就要到吃飯時間了，春水請示道：“林市長，工作談完了，您看……”林學敏就笑，說：“你又動什麼心思了？”春水說：“不敢不敢，只是聽說您是麻壇高手，春水一直想領教一次，苦於沒有機會。今天這機會難得。”林學敏聽說要打麻將，不由得興致高漲，說：“你是想要‘吳樂’呀，也行，反正這個時候是下班的時間了，等下吃飽了飯，再叫兩個伴兒來。”春水說：“現在叫吧，一起吃飯，不然兩個人喝酒也沒氣氛啊。”

林學敏笑著說：“說的是，我把黃猛子和鍾正春叫來吧。”鍾正春是廣播局局長，和春水也是很熟悉的。春水笑著說：“行，只是我要有言在先啊，您放了炮我可要捉的，不打業務牌，上了賭博場，不認爹和娘。”林學敏大笑，說：“自己小心好了，誰捉了誰的炮還不一定。”

林學敏打黃猛和鍾正春的電話的時候，春水就去安排晚餐，回來時見林學敏還在笑，於是問：“黃局長和鍾局長來不來？”林學敏說：“兩個剛好湊在一處尋思著缺兩條腿呢，哪有不來的？”春水就笑，艾城這些年來幹部作風確實也變化很大，以前公安還經常抓抓賭，大家不敢亂來。後來不知是誰說了，抓賭影響了艾城的投資環境，外地老闆不敢來艾城投資了，於是抓賭就不再進行，尤其是在高階娛樂場所，抓賭還被半明半暗地禁止。局長們吃了飯後沒事可幹，就聚在一起打打麻將，名義上卻是彙報工作，或者橫向聯絡，包廂費、用餐費反正是公家報銷，都快成公開的規則了。

不一會兒，黃猛和鍾正春進來了，一見春水就笑著說：“春水局長也加入到我們的麻壇裡來啦？”春水連忙站起來迎接，握了手，說：“給市長彙報完了，閒著無事，也想和兩位局長切磋切磋。”黃猛說：“林市長是常勝將軍，我們是被他給打怕了的。春水局長還不知道厲害吧。”春水就笑，說：“看來黃局長還真有屢敗屢戰的氣概。”

吃過飯，服務員給弄好了自動麻將機，四個人分了位子，開始打起麻將來。鍾正春打麻將不怎麼說話，埋頭苦幹，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兩個人打了幾圈，黃猛突然笑了起來，說：“春水局長，你和鍾正春兩個，還真是對手了呵。”

鍾正春聽了，就不滿地瞟了黃猛一眼，似乎埋怨他多嘴似的。春水不明就裡，感覺到黃猛這話不是隨便說的，就驚奇地問：“什麼對手呀，麻將桌上都是對手。工作上，鍾局長對我還是很支援的。”

黃猛就笑，說：“省裡的檔案你看到了沒有？”

春水不由得一驚：“什麼檔案呀？”

黃猛就笑，說：“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