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輕輕地搖了搖她,連著又叫了兩聲林茹,才見林茹微微睜開了眼。
蘇易元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我的姑『奶』『奶』,真是嚇死我了。這樣想著,便伸出手來在她的腦門上『摸』了『摸』,知道她是喝酒喝多了,卻故意避開酒的事兒關切地說:“是不是感冒了?我幾天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嘛,有病了也不知道上醫院看看。”
林茹其實早就醒了,聽到蘇易元叫她,她也不應聲,一想起那件事情,她就煩心透了,哪裡還有興趣去理他?此刻,她真想一把撩起被子,忽地一下坐起說:“蘇易元,你少來這一套,你給我講清楚,你昨晚到哪裡鬼混去了?”但是,她忍了忍,還是將內心的衝動忍了下去,輕輕地說:“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回家的路。”
蘇易元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妙,就苦笑著說:“單位出事兒了,而且,出了大事,班子裡的成員都去加班,我這個當二把手的能不去嗎?晚上又去陪省調查組的同志去吃飯,回來就晚了。你還沒有吃飯吧,要不,我給你弄點吃的去。”
她說:“別去了,我不想吃。中午與朋友喝多了酒,現在頭還痛。”
他伸過手來,又在她的腦門上『摸』了『摸』說:“怎麼能不吃東西?我還是給你弄點吃的吧。”她的心不由得輕輕顫了一下,滾過了一層熱浪。
蘇易元還是不錯的,還是知道疼她的。林茹本來想讓他把昨晚的事給她說清楚,一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既要考慮到單位上的事,還又這麼關心她,有點於心不忍,就拉住了他的手說:“你說說,單位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對你有沒有影響?”
蘇易元身一看林茹急切的樣子,就知道問題已經被他悄悄模糊了,於是,就把火災的事給她說了一遍。在通常的情況下,單位的事他總是淺嘗輒止,不會往深裡講的,可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如果不把林茹的思想引到問題的另一面,她還會再次糾纏到昨晚的電話上,所以,他必須要把問題說深一些,說透一些,讓她從小圈子裡走出來,然後陷入到對外矛盾上,攘外必先安內,搞好家庭的內部團結,才能將家庭矛盾轉化成一致對外的社會矛盾。這樣一想,便又接著說:“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如果上面不追究,倒也罷了,如果追究下來,肯定對我有影響,因為我畢竟是文廣局的二把手,是個分管的領導,小則會影響到我的政績,大則會影響到我的位子。”
“春水局長不是很看重你嗎?有他,應當沒事。”
“此一時,彼一時呀。現在出了事,誰都想撇開關係。”
蘇易元一看林茹動氣了,知道她一動氣,問題就得到了轉化,放在這頭的心不覺踏實了,而擔在另一邊的心還是空懸著,不由得感慨道:“官場不是江湖,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事物在變,人心也在變。他局長做牢了,可能想著怎麼才能平安渡過這次的事,才不得不抓著這個機會做我的文章。”
林茹說:“真是知人知面難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他這麼卑鄙。不過,少峰,我也勸你一句,凡事要小心點,不要給別人留下什麼把柄,否則,前功盡棄不值得。”
蘇易元聽出林茹的話中有話,不知是自己過於敏感,還是她對他有所懷疑,也便旁敲側擊地說:“我沒有什麼把柄,他要想抓也抓不到。我只擔心,要是上面深查下來,再查到歌廳的裝潢問題,怕給我帶來什麼麻煩。”
蘇易元說到這裡就故意打住了,歌舞廳的裝潢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他只想點到為止、前段群藝館落成後,林茹就多次在蘇易元耳邊吹枕頭風,想把群藝館的整個裝潢的工程交給她的表妹夫阿燦。蘇易元也知道阿燦對他家不錯,尤其對他的兒子許志東很關愛,每年過大年他都給兒子發豐厚的壓歲錢,還要買什麼禮物,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既然林茹出面來要這項工程,自有她要的道理,就只好答應林茹的要求。就這樣,公開招標只走了一個過場,最後還是把工程交給了阿燦。如果說,不出事兒倒也罷了,發生了火災後,裝潢上的問題便也暴『露』出來了。原來要求歌舞廳一律用防火材料,工程結算都按這一標準付的款,沒想到真的遇到火災後,一切都成了灰燼,其中的問題便也暴『露』無遺了。蘇易元自然清楚,林茹這麼處心積慮的把工程要過去,肯定從中謀了不少利。至於謀了多少利,他從來沒有問過,她也沒有給他講過。他不問,是因為不想參與她的事情之中,反正肉爛了在一個鍋裡煮著,由她當家,他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她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