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又端坐在大籠子旁邊。寬闊美麗的廣場,成了他表演的舞臺。
他自己覺得這是個擂臺,早已在臺上的他,苦苦等著那個絕頂高手的到來。
縣城這麼大,大蛇它在何處呢?聽說它來自大山,它會回到大山嗎?如果是那樣,他所做的全白費了。
他提出,要是今天大蛇還沒有現身,他不想繼續了。天天在這裡受人注視受人圍觀,他不習慣,覺得難受。
可上頭沒有答應他的請求,說只要沒抓到大蛇,就得堅持下去。
他哪裡知道上頭的心思。他的抓蛇絕技已經成為招攬遊人提高景點知名度的一張王牌。這些天,因為聽說有個抓蛇達人現場表演抓蛇,廣場的遊人多了好些倍,鄰縣的,甚至市時省裡都有人慕名而來。
一些小報更是大寫特寫,添油加醋,把他寫成一個巫師一般的人物。
這是蘇縣長始料未及的,沒想到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捉蛇的行動,變成了一場全民圍觀的達人秀。
如果那條大蛇如期出現,那麼這場達人秀將成為史無前例的偉大表演。
蘇縣長甚至想讓電視臺參與進來,來個現場直播。
當然,這不是縣級電視臺,而應是市臺,甚至是省臺。省臺是衛星頻道,面向全國,受眾極廣。他想著,如果省臺能來直播,他是不是應當露個臉呢?
省臺並沒有來,縣臺倒是大張旗鼓,做足了戲份。不過人們更喜歡去現場看,縣臺再怎麼折騰,觀眾也不會多多少。
蘇縣長後來慶幸省臺沒有來,因為一連幾天過去了,大蛇都沒有影。
也許它走了吧。蛇需要的是洞穴,那裡才是它的家,縣城裡都是水泥建築,它呆不長的。
時間一長,圍觀的人少了。有人還認為這個老農民是個騙子,前面幾天抓的一些小蛇是事先準備好的。
老農民自己也想撤了。他知道,有些蛇是咒語無法施展的。
正在大家以為就這樣收場的時候,大蛇來了。它來的時候沒有任何症兆。老農民專注地念了幾通咒語,沒有任何效果。他累了,停了下來,喝了幾口水,抬頭看了看天,又四處望了望圍觀的人,準備收工了。他要回去與領導們說清楚,明天就要回家了,他沒有這個能力,無法捕捉這條大蛇。他還點了根劣質香菸,抽完後,就收場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蛇來了。它爬過的時候,人群散了開來,驚叫著,逃奔著。它飛快地爬到老農民的面前。
老農民沒有逃。他坐在那兒抽菸,見到大蛇來了,猶如遇到一位老友一樣,淡定的吐了幾口菸圈。
大蛇仰著頭,吐著毒信。它似乎在示威,但沒有攻擊他。
在一旁盯著的有關部門領導發現這是個好機會,如果此時對蛇發起攻擊,它插翅難逃。他趕緊把這個重大訊息告訴了蘇縣長。
縣長立馬來了。就是那條蛇,幾天過去了,好像又長粗了一些。
用什麼方法去捕捉的問題上,各方產生了爭執。那天用了高壓槍麻醉彈,結果把它觸怒了,犧牲了一名戰士,咬死了兩個科級幹部。這是血的教訓呀。
原來設想的就是讓蛇進了籠子。可它就是沒有進去。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時,大蛇突然一起捲起了籠子,幾下子就把它弄得粉碎。它似乎看懂得了這些把戲。
然後,它的尾巴伸向了老農民,捲起了他的腰。
老農民還是一臉的淡定。他能讀出蛇的心思。它就是想發洩發洩,並沒有害他的意思。
果然,它只是把他扔在一邊。他付出了骨折的代價。
它走了,飛快地爬行著。由於行動小組還沒有討論出好的方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離開了。
它的出現,證明了兩件事,一是它依然盤踞在縣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二是縣裡這幫人還沒有好的辦法對付它。
一條蛇把全城攪得雞犬不寧。
春水倒得到了喘息之機。他帶著嫂子離開了地下室。快一個月了,嫂子沒有見到了陽光,看不到日出日落。
她走出地下室的時候,對春水說,能自由地呼吸口氣,是一種幸福的事。
這話讓春水很心酸。
他對嫂子說了,一條大蛇進城了。這可能就是咬死戴書記的那條蛇。
她聽了愕然,這蛇怎麼來了?這路途遙遠,它是如何做到的?它來幹什麼?
嫂子很想去看看,但她又不能現身。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