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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惡毒的官少

他說從來沒去上班過。工資照拿不誤。

水仙說還有這等好事,不上班還能拿工資。

翠芝插話說,她單位很多人都這樣,有編制有工資,就是看不到人來上班。這些人都是有關係的,吃空餉。

“你們公家人的事真是離譜,光拿工資不出力。”水仙抱怨道。她的店生意慘淡,與紅火時相比,營業額下降了七八成。春水不是公安局長了,原來的關係戶再也不來光顧,公款吃喝基本絕跡。這還不是最大的打擊。她經營有方,沒有這些關係戶依然可以做得下去。失去了春水的庇護,經常有些人來挑釁滋事,吃霸王餐,打砸店鋪,顧客都不敢來了。為這事,她報了案,經常往公安局跑,希望有人能主持公道。但他們一見是春水的朋友,本來就冷漠的態度更加拒人於千里之外。

春水見店裡門可羅雀,抱歉地笑笑,說:“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什麼話?這個店沒有你,也開不起來。”

“還要繼續開下去嗎?”

“當然。”

“會好起來的。”春水說,他感到身上的擔子很重,身邊的親人朋友,這裡的百姓群眾,都需要不一樣的天空。

“別這麼沉重,來,我們幾個難得聚上一聚,多喝幾杯。”她舉起杯,自己先幹了。做了幾年的老闆娘,酒量見長。

春水見翠芝鬱鬱寡歡的,就讓她先喝。她說不喝酒。修道之人是不能喝酒的。春水苦笑了一下,讓她不要神神叨叨的,做事不要痴迷,更不能走火入魔。

水仙打圓場,說:“翠芝本來不會喝酒,女孩子不喝酒是好事,你不要一副兄長教訓人的模樣。翠芝,工作上還順利吧?”

翠芝嘆了口氣,說還好。還好就是不怎麼樣。

春水丟了官,同樣對她有衝擊。本來,她在單位裡受到方方面面的照顧,領導對她禮讓三分,同事對她客氣有加,發什麼獎金,她總是最多的那一類;評什麼先進,她從沒有缺席。她覺得受之有愧,對領導提出,她初來乍到,做的貢獻並不多,這些榮譽獎勵,應當給那些資格更老貢獻更大的人。她的這番話被理解成謙虛低調,領導經常在會上表揚她。但現在這一切沒了,大家都在盯著她,遲到了幾分鐘就會被領導約談,提出警告,扣取獎金;以前她不需要做的工作突然壓在她的身上,動輒得咎,她處處為難。

人們都說,她與春水關係曖昧。現在作為“貪官”的春水已經去職,那他的女人理應受到懲罰。

單位的氣氛突然古怪起來。往往她一來,人們就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停止了剛剛熱烈的討論,討論的主題就是她與公安局長的地下情。人們的想像力在這個時候得到充分的展開,很快,她就被塑造成了投靠貪官不學無術的花瓶女孩。

她本來就對單位人浮於事忙於應酬的氛圍不太適應,如今這種情況,更讓她難以接受。她開始恐懼上班,怕見同事。

潘高,那個縣政協副主席的兒子,一直沒有放棄對她的追求。聽說她與春水關係曖昧後,心裡想,原來是破鞋,還裝清純呢,但她實在漂亮,他捨不得就此罷手,追了這麼久,沒有結果,面子上過不去,許多人都笑他,功夫沒到家。他一直自許追女達人,沒有女人他攻不下的。原來想把她娶回家當老婆的,情況有變,他隨機應變,就想把翠芝弄上床,然後就此罷手,也好對旁人有個交待,免得影響他在江湖上勾女的名聲。

有了這種念頭,他看翠芝就不一樣,原來他不敢放肆,在她面前老老實實的,現在他看待她如同風月場中的女子一般,帶了些輕蔑,一副貪官動得我為何動不得的派頭。翠芝本來看他就不順眼,只是礙於情面應付著,見他這樣,就如同躲瘟神一樣地躲著他。

他知道她沒了靠山,仗著自己在縣城也是公子哥,有錢有勢,就想來個霸王硬上弓,把她收了。

一次,單位出外考察。城管隊伍福利好,單位經常錢多得花不完,巧立名目,降溫費過節費獨生子女費服裝費等等發了一通後,還有不少餘額,領導就想著帶大家出去走走,看看祖國的大好風光,開闊眼界,以便更好地做好城管工作。領導經常說,城管工作要與世界接軌。名義上是外出考察,實際上是公款旅遊。潘高本來不想去的,這種旅遊他去得多了,已經沒有了吸引力,見翠芝要去,他也去了。一路上,開始算計,怎麼利用這個大好機會完成自己的心願。

翠芝本來也不想去的,她不想見到這些人。讓她改變主意的是此行目的地,一座道教名山,她早就想去朝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