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你還知道你是朕的兒臣?這就是一個兒臣應該做的?”拓撥哲掙扎著想要起來,卻發現自己除了神志清醒外,渾身上下全無一絲兒力氣。震怒之餘,又是一陣暗自心驚。
拓撥念施施然在皇上面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接過旁邊一個黑衣人遞過來的筆黑紙硯,看著面前試圖站起來的拓撥哲道:“父皇,您就別掙扎了。安心地寫了這份傳位詔書,兒臣自然會詔告天下:讓您好好地做您的太上皇,侍奉您頤養天年。”哈哈哈,拓撥哲忽然大笑起來:“你就這麼心急?朕已經封你為太子,這天下自然終有一天是你的。你連那一天都等不得了嗎?”拓撥念也是心中一動,震驚莫名,自己只想著父皇越來越看重四弟了,卻沒想著父皇依然打算將這大夏的江山交到自己手上。嗯,不對,壓下心裡的那片刻感動與愧疚。拓撥念心裡想道:父皇這隻怕是緩兵之計。母后與外公一再地告誡自己,既然走了這一步,就不要再顧及父子之情,自古皇家無父子。萬不可被這些子兒女私情絆住了手腳。
於是,拓撥念正色道:“父皇莫要再做無謂的努力,兒臣心意已決,還望父皇速下詔書。”拓撥哲見太子拓撥念執迷不悟,知道自己再說無益,便轉移了話題,只望能拖延些時間,期待天亮時會有侍衛發現,然後或有獲救的機會。於是道:“這裡太過昏暗了,皇兒可否讓他們多點些蠟燭?”拓撥念此時一心只想著讓父皇快快地寫了詔書,完結了這件事情。見皇上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想想從昨晚行動到現在,只怕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在明日早朝之時解決此事。於是拓撥念突然變得不耐煩起來:“父皇,趁我還叫你一聲父皇,我勸你趕緊寫好你的詔書,可千萬別逼著我用強。詔書寫了,其他的事都好說,詔書不寫,其他的事提也莫提。”
見皇上仍然無動於衷,因笑道:“父皇莫再做他想了,我與父皇服下的乃慢性毒藥,若父皇抵死不肯,到天亮時,外公就會宣佈父皇暴病而亡,由我,您選定的繼承人來繼承大統。”拓撥哲自然不會愚蠢到認為這事只是太子一人的主意。只是,柳道元?朕素日也是不薄啊。論能力、論聲望、論才學,你哪點及得上右相魏襄,可我為了你那寶貝女兒,自然更是為了你的寶貝孫子,我硬壓著那魏襄,讓你做了文臣之首。現如今,可真是現報啊!
德公公見太子拓撥念神情突然有些激動起來,生怕那人情急之下做出什麼對皇上不利的事。忙道:“皇上,您何不就依了太子呢。您也辛苦這些年了,何不享享輕福呢。”那拓撥念聽得德公公如此說,拍手笑道:“公公說得好!父皇!您處心積慮為這個國家也操心了幾十年了,如今也該好好歇歇了。”皇上拓撥哲聽了這話正欲發作,卻覺得暗中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再看看太子有些發紅的眼睛,皇上忽然醒悟過來了:如今若非要和麵前那混賬皇兒硬拼硬,只怕自己連明天的太陽也未必見得到了。於是,強忍了心中的怒氣,沒有說話。
拓撥念見皇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越發地沒有了耐心。便道:“父皇,兒臣再給你一柱香的功夫考慮。若您還執意不合作,那就休怪兒臣我心狠了。”然後,轉身出了那陰暗之所。
皇上藉機認真地打量起這個地方,試圖搞清楚這是個什麼所在。四周陰滑、陰冷,兩頭似乎都有通道通往別處。牆面很毛糙,只簡單地鑿出幾個放置燈燭的平臺。僅因為這一點,拓撥哲敏稅地意識到這應該是個以前就存在的地方。而且應該是臨時被用來拘禁他們的。德公公小心地捅了捅皇上,暗示拓撥哲不如先依了他們。皇上頗為感動地看了看德公公。這個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人,如今也已經兩鬢現出星星斑白;額頭也刻就了橫七豎八的皺紋。心裡不由有些感慨:這麼多年來,每每危難之時,陪伴自己的卻是這個閹人。那些個日日慷慨激昂、事事無比忠心的臣子們如今卻一個也不見身影。唉,拓撥哲不由的有些子挫敗的感覺。難道自己做皇帝做的如此失敗?
一柱香的功夫過得很快,並容不得皇上多想些什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寫了那詔書,也許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若是不寫,只怕當下就是自己的死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因此當太子再一次踏進這裡時,皇上拓撥哲不再辯駁什麼,痛快地答應依太子所言,寫下退位詔書。拿著皇上親筆寫下的退位詔書,太子激動的手都不免有些子發抖。有了它,那個位子就是自己的了。就不必再看著誰的臉色行事,而可以登高而坐,接受所有人的叩拜。哼哼,什麼鎮南王、安西王,想要他們做什麼就讓他們做什麼,看哪個還敢威脅自己?太子拓撥念一時有些痴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