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部與四肢外側,胸前雖有少量創傷,但比之背部過於密集的傷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折騰過包紮事宜,露西妮一邊打量著他的身體,一邊琢磨著沙拉斯身上傷口分佈所蘊含的受創時的情景線索,十分自然地復原出了一個場景——
某人似乎將某個東西抱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護得周全,這才使得眾多傷口都集中在了他的背部和四肢外側……
這樣的念頭才剛冒出來,露西妮便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己身上少量的傷口……她猛地甩甩頭,不再繼續往下思考,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現實之中來。
此時,沙拉斯已經換了一身白袍——他似乎特別喜歡白袍?
白袍加身,一下將他勻稱的身材給遮得嚴實,從現在的外表來看,沙拉斯就像一名普通人眼中體質虛弱、瘦骨如材的魔法師了。
露西妮看著沙拉斯淡然的面容,突然不知怎麼地就出言調侃道:“看不出來,你的身材倒是不錯,平常有經常鍛鍊?”
沙拉斯被她這麼一問,整個人微微一僵,瞬間卻又恢復了正常,他一邊低頭整理衣袖與繃帶之間的關係,一邊低低應道:“老師從小便教育我們,一名合格的魔法師必須是均衡發展的魔法師,身體是一切修行的根本。”
“嗯,白狼大師這話倒是有見地,現在很多魔法師都只注意魔力的修行和精神力的修行,一個個把自己弄得要麼瘦骨如才、要麼肥胖如豬,也忒醜了。”露西妮說這話是一臉的嫌惡,由此可見,她對這些不重視身體鍛鍊的魔法師們有多嫌棄。
露西妮話音剛落,沙拉斯卻突然鬼使神差般地問了一句:“你見過很多魔法師的身材?”
“啊?當然啊,”露西妮此話一出,沙拉斯面色微微一凝,不過由於他是背光而立,露西妮一時沒看清他的面色,只自顧自繼續說道,“我曾經在科帕希堡作過幾年的義務軍醫,科帕希的獸潮進行的高潮的時候,很多魔法師都是要衝在第一線的,自然免不了受傷,跟你說哦,那些剛到科帕希堡的魔法師都是些身體素質嚴重不合格的,大約待上一年,第二年你再看吧,絕對換了一個樣——那才像是有個軍人樣兒。”
沙拉斯聞言略略勾了勾唇,淡淡笑道:“這是當然,戰鬥往往是戰士們最好的老師。”
夜風吹來,捲起兩人的長髮在空中輕輕飄揚著,風中的寒意讓露西妮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她抬頭望了望依舊不明朗的夜空,喃喃說道:“看這樣子像是快要天亮了……沙拉斯,我們現在是就在此紮營休息呢,還是找找看有沒有其他倖存者?”
“我先感應一下。”話落,沙拉斯身週一下捲起一團無形的氣流,氣流在沙拉斯身周旋轉著、徘徊著,然後猛地一下爆炸開來,向四面八方四散而去,好像一堵無形的牆在向四面八方擠壓而去,氣流運動之下,捲起沙拉斯的一頭藍色長髮,就像潮水一般,不斷在空中鼓盪著。照明球也被這股能量所影響,不安分地四下飄蕩著,光線忽明忽暗。
在露西妮的感應之中,氣流貼著地面,以圓形結構向四面散去,數秒之內,就已經擴張到了半徑百米左右的範圍,並且仍在以這樣的速度迅速向外擴張——露西妮知道,這是風系魔法中的一種高階魔法,能夠在一定範圍內進行精細偵察,至於範圍多大則由施法者本人的魔法和精神力來決定,以沙拉斯目前顯示出來的偵察範圍,已經無愧於他六階巔峰的身份。
大約十數秒後,飄浮於空的沙拉斯緩緩落地,長袍和長髮也乖乖地帖服在他身上。
“怎麼樣?”露西妮偏頭問道。
“往東南方向三百米處有兩個倖存者,其它的都是已經死亡的。”
沙拉斯此話令得露西妮心下一緊——雖然已經不只一次掙扎於生死線上,但是每次面對死亡這個結局之時,她仍然不免有幾分難過。
“多少人?”略一猶豫,露西妮還是忍不住問了,“都是些什麼人?”
“二十人上下吧,商人居多,還有兩名傭兵。”沙拉斯盯著露西妮的臉色說著,“先去救治倖存者吧。”
“嗯,”露西妮默默一點頭,在沙拉斯的帶領下向生還者的方向走去。
☆☆☆
漫漫黃沙之中,一片黑色顯得極為醒目,走到近前,只見黃沙之下,只露出半張美麗的面容來,高鼻樑、深眼窩、粉嘴唇、芙蓉面,就算面色慘白如雪,卻依舊我見猶憐。露西妮走到美人身邊,輕輕撥開黃沙,試探了一下鼻息——雖然微弱,但至少人是活的——她抬頭向沙拉斯點點頭,沙拉斯會意,左手一抬,一股狂風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