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湖面上頓時熱鬧起來。
不遠處的木楞房主屋裡,阮盈盈跟養母正聊著天,談的正是韋睿,這樣的談話內容已經持續幾天。
“媽媽,我真的很愛他,希望您能支援。”阮盈盈說得很直接,女兒國裡的女兒,要與不要都是分分明明。
“我觀察他幾天,跟你舅舅也談了幾次,你舅舅雖然不喜歡他的跋扈,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人才,一定能讓你幸福。”養母面露笑容。
“真的?”阮盈盈訝異道,她以為舅舅會投反對票。
“這些年來,瀘沽湖的兒女逐漸出外打拚,回來之後對傳統的看法都已然改變,更何況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我不會對你有過高的要求。”養母雖然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認,母系社會正面臨極大的衝擊。
“謝謝媽媽。”阮盈盈抱住養母,這些年來,她在這裡受到最大的關愛,她是真心喜歡著養母。
“沒事的,有空要記得回來,我跟舅舅都會很想念你的……”
長年不熄的火爐前,兩母女細細叨絮著。
月色正圓,韋睿牽著阮盈盈的手,在湖邊坐著。
今晚的韋睿異常沉默,半天說不到幾句話,像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阮盈盈這些天慢慢習慣他追問著結不結婚的事,他今天的安靜倒讓她很不習慣。
“我妹可能有危險,我很擔心。”韋睿擔憂的模樣,引起她的注意。
韋睿將今天對話內容,以“特別嚴重”的誇張手法說著,她的臉色突然乍白。
“那怎麼辦?”聽起來很危險。
“我要到希臘去找她。”韋睿看著她,黑眸裡很是沉重。“事情不能耽擱,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要不要跟我走?因為我離開了就不會回來。”
阮盈盈頓時啞口。
韋睿的心痛了一下,這孤注一擲的做法,還是得不到她的同意嗎?
“我……”她無法點頭,只因為他說……離開就不回來了。
她的掙扎落入他的眼中,是一種殘酷的折磨,他的心直往下落。
“你真的不跟我走?”他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還有心碎的聲音。
“韋睿……”她願意跟他走,只是……為什麼不回來?
她聲音裡的淒涼撕扯著他的心,他好沮喪、好傷心,第一次感受到這樣陌生的情緒。
他又氣又急,氣得想轉身走人,只是……人走得了,心呢?
一想到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他的理智喪失了。
“你必須跟我走,我就算用綁的也要把你綁回臺灣去!你如果拒絕,我就把陶俑搬回臺灣去!看你跟不跟我走?!”他怒吼,箍緊她。
他的話吼完,阮盈盈感覺到圍困著自己的身體瞬間熱燙。
他突然撫住她的後腦,薄唇覆上她,強勢的吻住她的唇,並攪亂她的呼吸。
她瞬間迷亂,殘餘的思緒只惦著一件事,他提到了陶俑……
只是,殘餘的思緒只停留了數秒隨即被丟棄,她回吻著他。
熱吻稍歇,韋睿瞪著她迷惘的眼,還有她那因親吻而紅潤的唇。
心裡好痛,胸膛劇烈起伏著。
“你剛剛說,要把陶俑搬回臺灣是什麼意思?”阮盈盈捉住理智的尾巴問道。
韋睿的臉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她的話瞬間讓他心冷。
他的心因她而撕扯,她卻只擔心陶倆。
他受到嚴重的打擊,原來在她心裡,陶俑重於一切。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韋睿目光一黯、神色一凜,沒想到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竟不若陶俑重要,他心碎神傷。
她還是擔心他對陶俑仍有企圖嗎?他的心受傷了,傳來尖銳的疼痛。
“陶俑就在這裡的後山,在回去救你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神色落寞,因為即將說出的決定而難過。
“你都知道了……”阮盈盈捂住唇,因這個事實而驚訝,心裡翻滾著感動。
他都已經知道陶俑的下落,卻沒有直接跑去取寶,竟然還冒著生命危險回去救她,這是為什麼?
“在我的心裡,擁有你遠比擁有陶俑還要來得重要。”韋睿望著遠方,忍受著心裡的撕扯,第一次把心交出去,沒想到輸得這麼徹底。
而且還是輸給一個沒有生命的千年古物,他真想把陶俑找出來砸個粉碎……
阮盈盈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紅唇浮現一抹笑,溫和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