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六十二歲。
身體已經衰老,體力也逐漸減弱。
“死去之前,哪怕就一次也行,真想體驗一下女人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滋味。”
然而,戒律規定不得觸犯色戒。
這時,道摩法師出現了。
一天夜裡,惠珍正要從智興身邊離去的時候,智興內供奉夾雜著嘆息,再次喃喃感嘆類似的話。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鑽了進來:“人生如夢,為歡幾何? 既然這麼想做,卻又為什麼不真做呢? ”
朝外看去,只見夜晚的庭院中,道摩法師沐浴著月光站立在那裡。
“侍奉佛主也罷,侍奉鬼神也罷,同樣是為人一世,連女人肌膚的滋味都不曾嘗過,這樣的一生該是何等索然無味啊。”
道摩法師得意地微笑著說:“喂,能不能給我弄碗泡飯吃吃啊。吃完以後作為謝禮.我會告訴你一件好事。”
好奇怪的男人。
雙足赤裸。
渾身骯髒,身上穿的是下人們穿的破爛不堪的窄袖便服和肥腿褲。
他究竟是從哪兒鑽進來的? 然而,他卻擁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吸引人的磁力。
惠珍不由自主地準備好一碗泡飯,端了過去。
道摩法師就那麼在庭院裡站著,一眨眼的工夫便把泡飯吃光了。
“就叫我道摩法師吧。”
說著,他把飯碗放在外廊內。
這個人既沒有剃髮,也沒有穿法衣,真不知算是哪門子的法師。
“法師大人,剛才所說的好事究竟是……”
惠珍彷彿鬼迷心竅似的,問道。
“想知道嗎? ”
“是。”
“既不犯色戒,又可以跟女人幹那好事喲。”
道摩法師得意揚揚地說道。
“那怎麼可能? ”
“今天中午,後山埋葬了一個女人。剛剛死的,才二‘十四歲喲。你聽好:死了的女人就不能算是女人,只不過是一件擁有女人肌膚的東西罷了。最難得的是守口如瓶。
現在還沒有生蛆生蟲。不過,要是錯過今晚,那就不會再有機會啦。我說要告訴你的好事,就是這個了。“
說完這些話,他丟下一聲:“我走了。”
道摩法師轉過身去,便無影無蹤了。
“真是的! 說些什麼鬼話……”
惠珍說著,轉身回頭看去。
一瞬間,惠珍將還未說完的話嚥了回去。
只見智興兩眼發直,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站在那裡的智興,分明與惠珍此前所瞭解的智興判若兩人。
七
“結果,你們真的去了,是吧? ”晴明問。
“是。”
惠珍點點頭。
“是我用鐵鍬,把散發著濃烈泥土氣味的女人挖出來的。然後……”
“智興內供奉做了? ”
“是。做了三次。”
“三次? ”
博雅不禁驚呼。
“第三次結束時,有個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看見啦! ”
“看見啦! ”
那聲音讓人膽戰心驚。
回頭一看,只見道摩法師渾身彷彿沐浴著月光,站在那裡。
“真做了呀! 真做了呀! ”
道摩法師哈哈大笑。
“喂,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三月二十八生,是屬蛇的女人喲。”
他樂不可支地說著。
“你玷汙了與泰山府君同日出生的女屍。這件事意味著什麼,你大概不會不明白吧……”
道摩法師的口氣似乎迫不及待。
“你可是偷了本該奉獻給泰山府君的供物啊。呵呵,後果該會怎樣呢? ”
說完,在月光下,道摩法師手舞足蹈地消失了。
“那是十天前晚上的事? ”晴明問道。
“是。”
回到寺院後,智興就說頭痛,身上感覺不舒服,於是便上床倒下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惠珍說道。
“聽說你還把道摩法師領來過一次……”
“不是的。其實是道摩法師自己到寺院裡來。說是來打聽智興內供奉是否無事。”
“這大概是實話吧。”
“他這又是為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