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們乃皇城書院的學子,著實不忍看他如此下去,想請郡主前往探看。幾日前。唐公子便想入文忠候府,卻被府中的幾位老爺拒絕。唐觀難以得見郡主,竟相思成疾。”
唐觀離開江家不過半月,如今竟是病了。
素妍聽到“相思成疾”時,沒有不屑,亦沒有不信,情到真時。她也曾瘋狂過、痴迷過。“義濟醫館有良醫數人,還勞駕公子將唐先生送往醫館醫治。”
來人道:“我們亦勸過,可唐公子說什麼也不肯去,形容縞枯,只想再見郡主一面。我等昨日遞帖子到文忠候府。皆是被拒,萬般無奈,只得想了這個法子。”
青嬤嬤輕呼一聲“郡主。”
素妍心潮起伏,見,只怕往後有數不清的麻煩,置宇文琰的顏面何在?
不見。明知唐觀重疾在身,卻無動於衷,她心裡亦過意不去。
唐觀看似無情。不理事世,實則最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所有的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可有筆墨?”
車外有人遞來文房四寶,白芷取了車上的茶壺。滴了幾滴,硯磨成墨,素妍沉思片刻,揮筆寫了一封信,滴蠟封好,交予白芷。
車外的學子接過書信,看著上面漂亮的字型。“唐觀先生敬啟”幾個躍入眼簾,在她的眼裡,敬重唐觀,尊為先生,就如唐觀喚她“先生”一般,這是惺惺相惜之情。
白芷欠身行禮,“有勞公子將此信轉與唐觀先生。”
帶頭的學子並未接書信,而是道:“不知郡主能否移駕皇城書院,見見唐觀,了他心願。”
在旁人看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但傳到素妍的耳裡,卻得百般思量。
這麼多人來見她,皆是為了要她去探望唐觀。
素妍靜坐馬車,正待開口,青嬤嬤搶先道:“郡主,不可!傳揚出去,郡主如何做人?”
她是文忠候府的千金閨秀,不是風塵女子,不需要將自己的容貌展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她與宇文琰亦有婚約,這個時候就得謹守規矩,於深閨待嫁。
素妍從袖中掏出面紗,蒙在臉上,“小女實難從命,還望各位學子、公子,莫要為難小女。”她撩起車簾一角,與童英交換眼神。
童英會意,當即派了一名護衛去尋宇文琰。
領頭的學子道:“還望郡主念在唐觀一片痴情的份上,見他一面。這些日子,他為郡主作下《美人賦》、《相思六首》,字字句句情深一片,便是我等男兒讀過都頗是感動。‘春蠶到死思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唐觀對她的情,唯有死,唯有成灰方是盡頭。
他又哪裡知道有時候人的感情,雖未死,卻亦能心死。就如她對曹玉臻,被傷得徹底,一旦傷得徹底,不是喜歡,而是厭惡;不是眷戀,而是怨恨。
童英大喝一聲“大膽”。
這是要脅,如果不見,他們就堵在這裡不散開。
素妍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惹出這等禍事,在她的記憶裡沒有今兒的事,甚至都未曾結識過唐觀。
對於唐觀的結局與後來,她幾乎是沒有印象的。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
素妍靜坐在馬車內,四名護衛死死地護著馬車,不讓人靠近。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地傳來一陣馬蹄的聲音,還有人的高喝聲:“大膽學子,竟敢圍困當朝郡主,還不速速散開!”
無人應答。
馬車外傳來童英的聲音:“啟稟郡主,是琰世子帶人到了。”
宇文琰一襲武將打扮,身上披著一件藍底白蟠龍紋的斗篷,氣宇不凡,揮著寶劍,厲喝:“速速散開,否則休怪本世子‘聚眾鬧事’罪將爾等關入大牢!”
帶頭的學子不為所動,抱拳道:“琰世子,我等並非鬧事,而是真心恭請安西郡主前往皇城書院探望生病的唐觀唐公子。”
宇文琰在宮裡聽到訊息,帶了十幾名金吾衛趕過來,“可笑!有人生病,送往醫館,或尋郎中,找郡主何干?郡主不應,爾等就攔住去路,擋住退路,這是想幹什麼?想逼迫郡主前往探視?”
素妍聽到他的聲音,心頭撒滿溫暖的陽光,低呼“千一”,挑起車簾。宇文琰一臉肅色,冷冷地怒視著前後的學子,“本世子命令爾等立馬讓開道,否則,別怪本世子下手無情。哼,虧得爾等還是讀書人,可知安西郡主乃是本世子未過門的妻子,你們聚眾為難她,便是為難我!馬上散開,我數到七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