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枯縞的唐觀,會忍不住的心疼,心生憐惜。
還記晉陽時,月夜下偶遇,他是那樣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
唐觀的如玉風姿,流露在氣度中。
宇文琰是如玉美男,展露於他的容貌之中。
他們是這樣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個舉止得體,謙謙君子;一個又是這樣的真切,會吃吃小醋,發發小脾氣,卻又這樣順著她。
宇文琰見素妍心有所思,立時不悅,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沒想什麼。”
“真沒想什麼?”宇文琰反問,“是不是那樣的唐觀讓你心疼了?他患的不僅僅是風寒,還有心病。”
“千一。”她低低地輕呼,千言萬語皆難出口。
宇文琰卻是氣惱非常,“你還要我怎樣?你讓我去瞧他,我去了,甚至怕有流言傳出於你不利,我讓郎中說假話了,你……”
素妍卻吃吃地笑了起來。
宇文琰越發生氣,偏她笑得百媚橫生,陽光明媚,“不成,再這樣下去,指定沒好事,我們的婚事得提前。”
“為什麼……”
他霸道地移坐到她的身邊,鄭重其事地道:“你若反對,是有旁的主意,你不嫁我要嫁誰?莫不是唐觀?他對你有心,才華橫溢,連朱先生都說是難得一見的才子,他的字寫得比你三哥還好,他的詩詞別具一格,如今皇城學子裡欣賞他的大有人在,否則那麼多的學子,為什麼替他出頭。”
她千方百計地,不想與記憶裡崔珊的姻緣一樣,最初甜蜜,不過三兩年,崔珊與宇文琰便貌合神離,即便後來好了,可彼此眼裡再無情意。他們在旁人面前,依舊是恩愛夫妻,而她卻在天龍寺的廟會上看到了眼裡全是譏諷的崔珊,用笑來掩飾冰冷的宇文琰。
☆、489 中秋家宴
曾經的他,與崔珊是在秋天時成的親。
她不知宇文琰後來與崔珊發生了什麼,但兩個人到底是沒有最初的真情。
素妍一陣支吾。
宇文琰道:“我不想再等,當今皇上、十王爺、十一王爺、徐成熙與我同齡,你看看他們一個個都成親了。”
素妍垂下頭,憶起在天龍寺時,悟覺大師那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叫她不要與天意相抗。天意要她今歲成親,她就不能拖延到明年去。
她閉闔著雙眸,心裡糾結著。
她抗爭的是宿命,還是她心下已知的結局。
如若,她的命運與崔珊互換。崔珊走上她最終的悲慘命運,她是否會與宇文琰在幾年後貌合神離。
宇文琰正視著她的目光,抬手摘去她臉上的面紗,認真地問:“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你十八歲以後?皇城的官家小姐哪個不是一到及笄之齡就出閣的……”
告訴他:我怕。害怕最終的冷漠,害怕明明已成陌路,卻要繼續在世人面前演戲。
素妍移開視線,他霸道地捧著她的臉頰,強迫她與自己目光對視。
“弱水,你到底還有什麼不甘心的,非得要等到十八年後再成親,難道……你心裡沒我。”
素妍忙道:“不,我心裡有你,我是害怕。”
“怕什麼?”
“害怕一旦成親,你就不再喜歡我。你們男子,得不到的都是好的,一旦得到就棄如弊履。”
他皺了皺眉。“你怎會如此看?”
曹玉臻的情話有多動人,對她的傷就有多深,一旦反目,她只是他平步青雲路上的一枚棋子。
她只是不願再受傷害,不願再飽受冷漠。
她在心下問了自己無數個“怎麼辦”,真的無法再拖延。
她閉了閉眼睛,咬咬雙唇。“婚期不要訂在九月,這樣……太急了些。今年江家已辦了四樁喜事,三回婚禮。”
崔珊嫁給曹玉臻,是在今歲三月初二,同年同月同日她也曾嫁給了曹玉臻。所以。她不要與崔珊一樣,也在同年的秋天嫁給宇文琰。
她時常有一種錯覺,自己這一段看似美滿的姻緣實則是從別人那兒偷來的。
白芷見素妍鬆口,頗是意外。
宇文琰則是笑容滿面,“聽說江傳業與曹小姐定在九月十六,過完中秋佳節。江家大房的人就該忙碌起來。”
素妍少有過問家裡的事,這些事自有虞氏與沈氏、慕容氏去打點。
宇文琰揚了揚頭,“江家九月要辦一次喜事。我們的不能定在九月,十月如何?十月怕是沒什麼好日子,冬月呢?臘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