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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若在過往,江舜誠會認為是女人間的爭鬥,牽扯到自己的女兒,還是覺得匪夷所思,況且對方還是個十歲的小女孩,是他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胡香靈。

“相爺這話難不成是妾身騙人麼?我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要去說一個孩子的壞話。藥膏我已帶回,你若不信,只管拿去找太醫辯別。我難過的是素妍如此單純,礙著他們何事,要三番兩次害她。”

虞氏一想到此事,就憤怒得無法控抑,如點著的鞭炮,噼哩啪啦地說了起來,恨不得將胡長齡撕裂吃肉。

可惡!

可惡!

這事,絕不能就此算了。

虞氏又氣又恨,素妍昏迷幾日,險些就邁不過這道生死門檻。鬼門關過了,胡家又送了毀人容貌的藥膏。

江舜誠看著手裡的藥膏,低吼道:“太太放心,敢害我江舜誠的女兒,我要他付出代價。他胡長齡算個什麼東西,自恃寫得一手好字,便目中無人,我朝擅於書法的大有人在。這些年要不是老夫念在同屆得中的情分,為他擋去麻煩,他豈有現下這般輕鬆。既敢害我女兒,恐是早投了旁人庇護。”

虞氏想到女兒這一遭受的病痛,昏迷不醒那幾日,嚇得她也跟著丟了半條命,心疼得落下淚來。

江舜誠安慰了幾句:“太太別難過,我心裡有數。有郎中說小六中的是‘睡美人’?”

田嬤嬤道:“之前誰也瞧不出來,還是小姐說的呢。”

虞氏低低抽泣:“平時瞧著妍姐兒是個頑皮的,她倒有心,年前去天龍寺敬香,偶然聽幾位官太太閒聊的話,就記在心裡,說是前朝哪位娘娘中的便是這‘睡美人’,後來尋了西歧的郎中,方才得解。今兒令下人們遍城尋了個西歧郎中來,正在配藥,說是三日後就能給小六解掉。”

江舜誠伸手輕拍著虞氏的後背,暖聲道:“家裡人多,你辛苦了。好好兒的,小六怎的就中毒了?”

不等虞氏答話,他沉吟道:“老大已令人徹查此事,唉,怎麼越發不太平。”

虞氏抹著淚,“妍姐兒那事,要與她細說麼?這孩子一直拿胡香靈當姐妹一般,只怕知曉,又要傷心一場。”

“有些事得與她細說方好。你讓青嬤嬤告訴她吧。”江舜誠此刻憶起老二家的姑娘,“我給老二寫封信,讓他派人把展顏送回來。邊城風大,哪裡是姑娘家呆的地方,展顏只比素妍小兩歲,她們姑侄許能做個伴。”

虞氏止住抽泣,望著江舜誠,別人家的姑娘再好,到底靠不住,就似胡香靈,素妍待她夠好,卻生了害人之心。“這事兒我亦想過,只怕二兒媳捨不得。實在不行,就把我妹妹的女兒從老家接來,上回妹妹來信,還說要我替她女兒在皇城尋個好人家。那姑娘人懂事、溫順,讓她帶帶素妍,也是好的。姐妹間說話有時比長輩說管用。”

有下人站在門外催促,“相爺,幾位大人已恭候多時。”

每到沐休日,江舜誠就忙著與幕僚相聚、謀劃,說的都是如何打壓對手之事。

江舜誠道:“馬上就去。”心疼地看著虞氏,“你且與大兒媳商議一下,著實不行讓大兒媳孃家的侄女詩寧過府陪陪素妍。你不要擔心,素妍到底是個女孩子,如何闖禍,也不會掀不了屋頂。”

這便是江舜誠寵女兒,嚴教兒子的緣故,在他眼裡女孩子到底是溫和得體的,再皮也只是幼時,稍大些只會收斂。

“你……”都道她慣女兒,可江舜誠慣起女兒來,比她更過分。虞氏欲再分辯幾句,江舜誠已急急地出了房門,帶著下人往書房那邊去。

虞氏難過一陣:“素妍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打小身子弱不說,你瞧她最近經歷的事,卻是她幾個哥哥都不曾遇過的。”

“太太安心,老奴瞧著,小姐如今懂事多了。這些日子呆在得月閣,硬是沒有哭鬧,更沒捉弄、欺負丫頭。”

虞氏令丫頭打了熱水,淨了臉,道:“大爺與相爺議完事後,讓大爺到我這兒來一趟。”

“是。”丫頭正要離開,虞氏又道:“等等!”

想到那藥膏的事,許江舜誠還要請太醫再看,且由他看過再說。到時候,一旦證實高太醫所言,不屑她說什麼,江舜誠就饒不得胡長齡,她又何苦再多此一舉。後宅的事,由她做主,府外的事自有江舜誠與長子來擔。

☆、009直言

梅雨時節,下了一場綿綿的細雨,如針似牛毛,淅淅瀝瀝地下了四五天,方才得晴。

用青嬤嬤的話說:“小姐不是最愛吃沙梅麼?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