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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習,因為功課太多不能去打工,也沒有什麼額外的收入,很小心地計算自己生活上的開銷。好不容易到了暑假的大假期,南海岸忽然多了很多很多遊客,結束學業的我跟好友什麼小工都打了一點,在餐館當侍應生,在旅館當門房,還替一個人手稀缺的旅行社當英文翻譯,明明喳喳地帶了一隊愛爾蘭的旅行團觀光,賺了不少。

辛苦學習和打工的時候也想,要是自己能更富裕一點該多麼好,要是能遇到丹麥王子該多麼好,我一定不放過他!

我當對覬覦丹麥王子可不是撒癔症。

我們當時在蒙彼利埃租了一個使用面積有一百零五平方米的四居室的公寓套房,我們三個中國女孩是承租下來,然後又當了二房東找了一個丹麥女孩跟我們一起住。女孩叫做薩拉,身高一米七六,她說自己在丹麥只能算個“中等身材”,她的哥哥,漂亮的卻因為太害羞而從來不會對著相機微笑的丹尼爾,兩米零二。

薩拉是個文靜善良又教養良好的姑娘,只說英語,會一點點法語,但是當我們交談的時候,對我結結巴巴的英語非常有耐心,也許那是因為她一直以來都在丹麥做幼兒老師的緣故。也是在薩拉身上,我學到了很多之前從來不曾注意過的禮貌和教養。她總是小心翼翼,說話做飯走路洗澡不出大聲;請朋友來玩的時候,或者想要留宿朋友的時候,總會事先徵得我們的同意;當她出去買麵包的時候,也會跟室友知會一聲,“Claire,我要出去買根棍子麵包,你需要我給你帶嗎?”

“不用,謝謝你,薩拉。”

“那麼我十分鐘之後回來。”

“好的。”

當然了,薩拉最讓我羨慕的不是她的身高,也不是她的英文,也不完全是她的好脾氣和她的教養。而是她見過丹麥王儲!她見過丹麥王儲!她見過丹麥王儲!

女王有兩個兒子,二王子瘦高,他當時的王妃是中國香港女人文雅麗,王妃來了丹麥時日不久已經能說流利的丹麥語,而王夫——一個法國老頭,在丹麥呆了快四十年,當地語也說不了多少句。

丹麥王儲殿下弗雷德裡克那時候還是個單身漢,在薩拉的媽媽給我們郵回來的那張王室全家福的明信片上,王儲個子沒有弟弟高,但是笑容可掬,神態熱情。

薩拉說:“我見過他。”

“真的?”我說。

“是的。”她笑嘻嘻的,不無炫耀地,“週末的時候我跟朋友們去迪斯高跳舞,你知道嗎?那種踩著旱冰鞋跳舞的迪斯高,我滑了一跤摔倒了,整個人飛出去,坐在地上。身後一個男士伸出手臂,讓我扶著他的手起來,我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回頭一看……”

二十一歲時候的我雙手撐著臉,張著嘴巴說:“是,是王儲殿下?!”

薩拉咬著嘴巴,點點頭,“是王儲殿下。非常英俊而且溫和的王儲殿下。問我說,小姐,你的舞跳得不錯,可是輪滑要繼續練一練。”

“天啊……之後呢?之後呢?”

“之後又各跳各的了。我真笨,我應該問他的電話,我應該請求他跟我約會。可是我當時呆了,然後知道現在,我每天晚上都會想起這件事兒。”她是真的懊悔的。

“我討厭你們!”我說,“你們這個小國家、小城市,出去跳舞居然還能遇到王儲!”

我說的她咯咯地笑起來。

二十出頭的我們,一箇中國女孩,一個丹麥姑娘,我們都還沒有男朋友,誰不夢想著王子殿下呢?

所以說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灰姑娘式的夢想。

於是新小說的女主角漸漸地在我們腦海中成熟了:她是一個留學生,家境貧寒,但是學習努力,過現實的日子卻有著浪漫的幻想。她愛上一個英俊的、富有的、多情的、溫柔的、男人,他是一個礦泉水業構大亨,他們的戀愛波折多舛,有時候阻礙他們的是來自外界的變故,有時候是他們自己的心。

面對萊芒湖,我每日看書工作,做飯散步,日子過得挺舒適愜意的,有一天傍晚吃完晚飯,我跟JP走到一棵蘋果樹下面,我輕輕地摟住他的腰,“親愛的,我覺得我的生活像是一個童話。”

可是,生活不可能是童話的,生活是生活,它更多的是由一些大大小小的俗事,平凡瑣碎的矛盾構成的,尤其當你處於一個嶄新的環境,碰到一些初相識的人的時候。

再醜再笨的媳婦也要見公婆,終於,在我抵達法國三個星期之後,JP跟我說:“週末,我們去爸爸媽媽家吧?”

我點點頭,同時心裡也做好了一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