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露布告捷時,朝廷也未如此隆重辦理過獻捷儀式,現在廣東這邊雖斬獲也大,可只是殲滅了數千清軍,並沒有收復失地,影響不及晉王當年聲勢,若真大操大辦,晉王知道後會作何感想。要是讓晉王生了朝廷對他不重視之心。這豈不是好事變壞事了?
獻捷儀式辦肯定是要辦的,不過卻不能大辦。沐天波也有心借這次廣東大捷鼓舞上下士氣,但丁繼善說要大辦他卻是不同意的,他想得跟永曆帝一樣,一來朝廷現在沒這麼多銀子操辦,二來晉王那邊正在用兵,這儀式操辦過盛難免會剌激到晉王及其麾下將領。
“臣以為廣東難得大捷,獻捷儀式自是要辦,如此可以鼓舞上下士氣,但眼下晉王正領軍在外,朝廷開支頗大,故儀式能簡則簡。”沐天波說出了他的看法。
“唔。。。”
朱由榔微一沉吟,覺得沐天波說得不錯,獻捷儀式能振發昆明城的軍心民氣,一掃因孫可望兵犯雲南所帶來的頹喪恐慌,因此肯定要辦,但也不能大辦,簡辦最好。當下欣然說道:“就依沐卿的意思,此事便交禮部去辦,到時還要勞二位愛卿多費心。”
“這是臣的本份,皇上何出此言。”沐天波道。
丁繼善張了張嘴,沒說反對的話,他剛才說是那麼說,但朝廷現在的困境他能不知。只不過他身為禮部尚書必須要以祖制對待此事,若他直接說要簡辦,那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他這禮部尚書存心輕慢廣東那邊不按制度辦呢。
定下獻捷儀式的事,朱由榔將視線重新轉向廣東來的這兩個報捷使身上,他走到郭紹面前,細細打量了他一眼,笑著問他道:“不知郭卿現在太平軍中做何差遣?”
郭紹小心回道:“回皇上話,臣乃香山鹽巡使。”
“鹽巡使?”
朱由榔一怔,這是個什麼官,他以為郭紹既是周士相派來報捷,那肯定大有身份,不想竟是個從未聽過的官。
王坤也不清楚這個鹽巡使是個什麼官,大明管鹽的倒是有巡鹽御史,雖是個六品官,但管著兩淮和長蘆鹽場,權力極大,也是都察院十三道御史最肥的位子,但這個鹽巡使卻是從沒有聽過。
沐天波想了想,問郭紹道:“你這鹽巡使可是尚可喜在廣東設的私官?”
郭紹臉一紅,不敢隱瞞自己降人的身份,老實說道:“不瞞皇上,臣原先確是做得滿清的官,這鹽巡使也是偽藩尚可喜為了鹽利而設的私官,不過臣自歸順大明以來,便以明臣自居,萬不敢再有貳心,此心天地可鑑!”
“噢!”
朱由榔不以為意,擺手笑道:“哎,郭卿從前做哪處的官不要緊,重要的是現在你是我大明的官,棄暗投明如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沐天波也笑了起來,甲申以來,明朝的官投過去做清朝的官數不勝數,那清朝的官投過來做明朝的官也是多不勝數,遠得諸如當年的李成棟,金聲恆等人,近的還有晉王李定國、蜀王劉文秀等從前的反賊呢。所以明降清,清歸明乃是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丁繼善雖古板老人,但也知這年頭這種事情太多,因此也見怪不怪。
王坤卻插話道:“這鹽巡使既是偽藩所設官職,往後便不能再提了。”
“確實,廣東那邊官制也要理一理才行。”沐天波贊同王坤的意思。大明的官職哪能用偽藩的那套。
朱由榔笑道:“此次廣東大捷,朕自是要封賞的,前番周士相有奪取新會之功。朕已下旨授他以廣州總兵之職,現在又立大功,朕還是要升他官的,周士相以下有功將士人人也都有封賞,如此才能激勵將士奮勇殺敵,報效朝廷嘛。”
郭紹心下大喜,他投了太平軍後。周士相併沒有升他做什麼官,仍是守著鹽巡使,現在永曆帝金口一開。說不定他能弄個知府做做,畢竟他可是來報捷的正使。
見梁雙虎還低頭站在那,朱由榔意識到自己慢待了他,便同樣笑問他道:“梁卿從前在何處任職?”
梁雙虎還沉浸在覲見天子的激動之中。竟是沒聽到永曆帝的問話。郭紹忙拉了他下,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永曆帝:“啊?什麼?”
朱由榔和沐天波被他這樣子弄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丁繼善鬍鬚一翹,很是不滿的搖了搖頭,心道武夫就是武夫,君前怎能如此走神!
郭紹汗顏之下低聲將皇帝問話與梁雙虎說了,梁雙虎聽後。下意識就道:“回皇上話,俺從前在綠營當的兵。”
綠營兵?
朱由榔和沐天波都是一怔:正使是偽藩設的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