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在陶府還是和姨娘在外府生活的那段時間,接觸到的人,要麼是老爺、夫人、小姐們,哪個吃飯不是大碟小碗的大堆剩下的比吃掉的還多,要麼是偶爾見到丫鬟、婆子聚在一起說笑吃東西,那也是沒有十分的仔細。
薛明睿是從小在貴勳之家長大的,沒想到卻有這樣的習慣,吃飯的時候端得稱得上是優雅,到了最後飯菜卻又都吃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的浪費。
是不是因為在軍中養成的習慣?
那盤點心也吃了不少。
一個大男人卻那麼愛吃甜食。
容華低下頭微微笑了。
吃過飯,薛明睿看到容華正整理從孃家帶來的書,於是拿了兩本來看看,其中有一本是《了凡四訓》,應該是經常看的緣故,書頁被翻舊了許多。
容華笑笑,“侯爺也一定看過這本《訓子文》。”
她明亮的眼睛閃爍著,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有一絲的不安。
《了凡四訓》是本修身治世、種德立命的書,“汝今既知非。將向來不科第。及不生子之相。盡情改刷。務要積德。務要包荒。務要和愛。務要惜精神。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之身也。”
就是她經常看的一段。難不成他是現了什麼?那晚她做了噩夢是不是說了些讓人起疑的話?
容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薛明睿,他細長的眼睛裡似是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書房裡有不少藏書,你喜歡就過去看看。”
就算是收拾書房都是在薛明睿在的時候,現在他卻話讓她可以去書房裡看書。
晚上梳洗完上了床,薛明睿點了燈看公文。
等到外間的丫鬟們都收拾完東西下去休息,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順天府說你五姐的事有沒有什麼結果?”
容華看向薛明睿,他已經知道了。
“這樣的案子並非小事,順天府不會輕易結案。”
不會輕易結案,那就是不論是要辦清楚還是不了了之都很不容易。
“你父親是浙江司郎中任上滿三年,今年該參加考滿。”
也就是說,今年要決定升遷和去留。
“你弟弟年紀尚小,若是離開順天府……”
就是說降職外放。
容華心裡不由地一陣緊張,弘哥要是離開她眼前,她也實在是不放心,可是現在卻沒有理由讓弘哥留在她身邊。
“明天你回去,家裡必然會找你商議,我幫你找了個人,這件事可以暫時壓下來,你五姐的屍骨,你可以尋個好地方暫時安葬。”
她本來不知道該怎麼更好地去解決的事,他卻幾句話描淡寫地幫她化開。
容華不由地對薛明睿感激一笑,如果光靠她自己,一定做不到這樣好。
“明**回去,正好與家裡說,我幫七弟請的西席是我之前的一位好友,若是家裡願意,就讓弘哥也過來聽聽。”
容華頓時欣喜。
“那位先生曾教過幾位世子,家裡若是問起,你就說是伍端範,伍先生。”
容華點點頭,想來這位伍先生一定名聲不小,陶老太太聽到說不定就會痛快答應了,畢竟弘哥在宗學進益也不大。
薛明睿將公文看完,轉過身來,容華已經睡著了。閉著眼睛,氣息平穩安詳,只是仍舊側身蜷縮成一團。
薛明睿吹了燈躺下來,伸手將一旁的容華攬了過來。
……
義承侯府,趙宣桓進了屋門,趙信頓時瞪圓了眼睛,厲聲道:“逆子,你給我跪下。”
蔡夫人急忙上前攔著,“侯爺,問清楚再說,說不定和宣桓沒有關係。”
趙信臉頰通紅,額頭皺成一團,一開口就如同震雷一般作響,“與他無關?與他無關媳婦會說出這種話來?”
蔡夫人想起淑華大吵大鬧弄的全府上下皆知,也不禁皺起眉頭,忙使了眼色讓屋子裡的下人都退得遠遠的,這才溫言道:“侯爺,媳婦的品行我素來知道,這種事哪裡就能隨便說的,順天府還沒有個章法,我們家裡就能斷什麼是非不成?再說了,陶五小姐明明就是病死的,有人拿出這樣的事無非是與親家有仇,怎麼就能說到我們宣桓身上。”
“無論怎麼說也與我們宣桓沒有半點關係,再說媳婦的那些話就更是無稽之談,我們趙家與陶家說親的時候,陶五小姐就已經沒了,何來為了陶五小姐不救親家之說?”蔡夫人邊說邊去看丈夫兒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