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覺得路途有些難熬,容華感覺到肩膀一緊,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收將她攬了過去。
心臟似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天還沒黑下來,又在外面。一陣風吹過,車廂上的簾子也飛起一角,容華嚇得要起身,卻聽到薛明睿輕輕笑了一聲。
容華臉一紅,有些嬌嗔,伸出手去推薛明睿,哪知馬車一顛簸,她整個人都進了薛明睿懷裡。
他的呼吸輕輕淺淺地吹進她的脖領,她窘迫的連忙起身,一抬頭看到他明亮的眼眸,雖然仍舊波瀾不驚,裡面卻似有流水,星星點點迤邐流轉。
容華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薛明睿本來可以不管不問,卻是伸手幫了忙,在她面前話不多,卻幫她將許多事安排妥當。
在眾人面前冷淡,讓陶正安將所有希望都壓在她身上。看起來這些都是他無意為之,他突然來陶府接她回去,一見面又送了她這支簪,這些件件加起來……
再想想研華嫁去孟家之後,孟家的所作所為。
容華胸口似有一股暖流,緩緩地化開來。
聽到薛明睿輕輕問,“還怕我?”
容華搖頭,忙將鬢角的頭挽在耳後,輕輕地回道:“沒有。”臉卻更加紅了起來,她還從來沒有這樣過。
薛明睿吩咐車伕將車慢些,外面的錦秀又將車廂的門關上。
他的手臂落在她腰間,她順著他的力氣輕輕地靠在薛明睿肩膀上。
本來頭暈的有些難受,現在找了可依靠的地方,雖然從頭到腳難免有些不適應,可現在的確是……舒服多了……容華不免輕輕地吐了口氣。
外面跟車周志家的一開始還注意馬車裡面的聲音,聽到侯爺讓車伕慢一些,錦秀關車廂門得時候,她側過頭娶又看到侯爺伸手攬著夫人,不禁會心一笑,到底是新婚燕爾。
馬車慢慢的走,錦秀的從懷裡掏出個紙包來,裡面裝了些糖果,拿給周志家的道:“媽媽也吃一些吧”
錦秀是少夫人身邊的大丫頭,自己不過是小院的婆子,大丫鬟拿糖給她,她哪有不高興的道理,急忙笑著接了。
周志家的吃了糖和錦秀說起話來。
錦秀的聲音偶爾大一些,容華聽著外面時有時無的說話聲放下心來。
薛明睿低聲道:“順天府那邊我已經說好了。”
容華點點頭。
薛明睿道:“順天府尹夫人見到了嗎?”
容華道:“見了,還說了會兒話,過兩日要我去府上看堂會。”
薛明睿道:“有什麼事就與她說,她會幫忙的。”
容華又點頭,薛明睿說會找個人來幫她,那個人果然就是蔣夫人。
外面人說著話,裡面薛明睿修長的手就放在她的腰間,她靠在薛明睿的肩膀上,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他的心跳聲沉穩有力和她的有些不一樣。
只要郎中和陳媽媽過去作證,這件事就能暫時揭過去了。
容華眼睛不由地一跳。
只是她卻不能這麼輕巧地當作什麼都沒生,她是可以藉著這件事到底要句真話。
容華微抬起頭來問,“侯爺插手順天府的事,與侯爺平日的行事不同,會不會被人覺……”
薛明睿細長的眼睛微微一挑,他從未在她面前說過政事,她卻似已經知曉了許多,平日裡從不多說話,卻不知那安靜的外表下,婉約、恭順、還有難得的聰穎。
若不是他伸手幫她,她也不會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擔憂的話。上次在房裡她提起祖母,他表現的有些急躁,讓她最近的話漸漸少起來,今天藉著微醺,靠在他肩膀上,在他面前終於稍稍放鬆。
薛明睿的眉毛微微一挑,“你只有過一個名字吧?容華。”
容華不由地一怔,不知道薛明睿為何突然提起這個,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薛明睿道:“我小時候還取過另外的名字。”
容華抬起頭來看薛明睿。
薛明睿細長的眼睛一斂,“小時候取的名字叫薛懷恩,後來是皇太后賜的名字薛明睿。”
薛懷恩?懷誰的恩?竟然要將名字取成這般,甚至連家族的規矩都可以不顧,家譜上的“明”字都要捨棄。
容華臉上有些動容,畢竟是長孫怎麼能受到這樣的對待?若是名字不改過來,是不是長孫的名分也要……
這件事與老夫人又有多少關係?
“有時候不論你做到如何,都不一定能得到心裡想要的結果。”
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