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買馬,還差些銀子,過段時間再說吧。”
沈慢聽著,站了起來,回屋從衣櫃裡拿了個小荷包出來,遞給沈君然,“上次幫著秀秀娘一起繡喜服賺了點銀子,這樣夠買馬了嗎?”天快涼了,她本來想留著這些銀子託人去鎮上買點衣料為給他做寒衣,給他個驚喜。但是眼下,她更希望他能去買匹馬,不再如此勞累。
沈君然沒有接過荷包,大掌包住沈慢纖細的手,拉著她坐下來,“不要再操心這些事情,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也許,他應該接受楊守富的幫助,去醫館謀個差事。當時他不答應,只是不放心沈慢一人留在漁村。
沈君然眼中濃重的歉意刺痛了沈慢,“我喜歡與你談論這種油鹽醬醋茶的家中瑣事,就算是操心,我也覺得幸福。”瑣碎,才是生活的味道,煙火夫妻的味道,雖然辛苦,卻是甘甜的。
第二天天未亮,沈君然便進城去了。
沈慢送走沈君然,感覺天色還早,又躺下睡了會兒。
急切的敲門聲驚醒了沈慢,“秀秀,別敲了。”這漁村,除了秀秀,就沒人是這麼敲她家門的。隨意穿了件外衣,披頭散髮就去開門了。反正在秀秀那丫頭面前,沈慢已經隨意慣了。
沈慢錯愕地瞪著門外的陌生男子,開門的動作頓了頓,又急忙關上了門。
男子見沈慢衣衫不整,急忙背過身去,“抱歉,我看你家院門開著以為。。。。。。”
“請稍等。”沈慢整好衣服,稍作梳洗,用木簪挽起了頭髮,才再次開啟門,見那男子禮貌地揹著身,也就不怪他亂闖她家院子了。說來,自己也有錯,定是送沈君然出去的時候,沒把院門關好,海邊風大,一吹就給吹開了。趁機打量著男子,一身銀灰色錦袍,配著碧玉腰帶,一看就是上乘的好玉,“請問有何事?”
男子見沈慢並不追究他的過錯,迴轉身,出於非禮勿視的禮教,低頭作揖,“請問這是沈大夫家嗎?”
“我家相公一早便去鎮上了。”
“原來是沈夫人,幸會。”男子說著又是一拜。
沈慢心裡頗為奇怪,照剛才那敲門的樣子,好像有什麼急事,可是現在這男子怎麼一句話一拜的,禮貌得讓她有些不適應了。“公子若想找我家相公,可以去鎮上經營珍寶齋的楊家找他,小女子就不送了。”說著就打算關門。
男子急忙抵住房門,“沈夫人!實不相瞞,在下有事相求。”
這下沈慢就更加奇怪了,她與眼前的男子素不相識,有什麼事好求她幫忙的,“我一介婦孺,恐怕沒什麼能幫公子的,公子還是回去吧。”
“沈夫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夫人三思。”
沈慢聽著更加不解,沉吟片刻,請男子在院中小凳上坐下,“小女子不明白公子這話是何意。”
男子沒有直接回答沈慢的話,反而向立在院子外面的僕從喊了一聲。
僕從立馬捧著一個精緻的紅木盒子走到沈慢面前,開啟盒子。
那是一支羊脂白玉簪,即使沈慢對於玉器算是外行,還是從簪子的色澤與油潤度判斷出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加上這等精美的雕工,必然是值錢的好東西。不過,喜歡歸喜歡,沈慢並不打算收下,“公子有話,請直說。”
“只要夫人願意跟在下走一趟,說服沈大夫為舍妹就診,不管能否醫好,這簪子都是夫人的。”聽聞沈大夫對妻子極好,相信有這女子相勸,沈大夫應該會改變主意。
沈慢淡而疏離地笑著,本來還覺得這男子挺有禮貌,不像一般富人自視甚高,沒想到還是如此市儈。聽他這話,沈君然是拒絕過的,那麼這簪子就算是無價之寶,她也不會去強迫沈君然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我家相公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醫者,興許是他能力所不及,才拒絕了公子。公子家中富貴,何不找各地名醫?”
男子見沈慢拒絕地如此堅決,平和的眼神頓時哀慼起來,“沈夫人,我家中父母早逝,兄妹三人一直相依為命,大哥如今正在外地尋訪名醫,小妹突然病情加重,若不等我大哥歸來就。。。。。。在下真的愧對長兄和仙逝的父母。不瞞沈夫人,我已遍訪方圓百里的醫者,實在是走投無路,才。。。。。。”男子說著,忽然站起來,眼看著就要跪了下去。
沈慢見狀急忙阻止,男子說得極其懇切,父母早逝的情境,直戳沈慢心底的痛楚,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會勸勸我家相公,若他不願,請公子別再強人所難了。”
“太感謝夫人了。”男子驚喜地看著沈慢,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