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馬當成活馬醫,把張玉從鬼門關裡拽了回來,成了整個軍營所有將士仰望崇拜的“神醫”。
朝廷軍東昌一戰元氣大傷,去偷襲北平又全軍覆沒,一時間士氣低落。原本勝了兩場仗正在得意洋洋的那幫文武百官,開始指責潘安的不是。有的說他辦事不力,大意輕敵;有的說他身為內臣,卻因為皇帝的寵信一躍從侍衛升為將軍,不符合宗法;還有的向建文帝上疏奏摺,說潘安在濟南一戰中,竟然把太祖皇帝的牌位懸掛於城牆之上,面對燕軍大炮,風吹日曬,實乃大逆不道,要求皇上將潘安撤回嚴懲。
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連吃了不知多少次敗仗的李景隆都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照樣回去當他的曹國公。而潘安不僅打了勝仗,還保住了濟南重鎮。東昌之戰雖然損失很大,但算起來也的確是燕軍敗了。而這次偷襲北平的計謀也著實高明,如果不是朱高熾太快到達燕軍大營,讓朱棣識破他的計謀,派兵回援,北平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這樣一個連朱棣都不敢掉以輕心的人物,朝廷那幫子文臣居然拿這些可笑的理由要懲辦他,著實令人費解。
其實說白了不就是他們這些自詡“正牌”的大臣見不得潘安一個侍衛專寵得勢,掌管兵權嗎?而人家李景隆是大將李文忠之子,祖母又是曹國長公主,家世顯赫,儀比三司,打仗輸了那只是“發揮失常”,所以不予追究,或者是根本不敢追究。
由此看來,歷史上說建文朝是毀在那些文臣手上,這話一點都不假。
而更令人費解的是,朱允炆那個皇帝太仁柔,竟然聽了那幫文臣的話,下令將潘安招了回去。
但朱高熾認為朱允炆在做這個決定之前,肯定還是努力爭取過的。因為他的聖旨兩個月後才到東昌。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這道聖旨他是無論如何不會下的。打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人能幫他抵擋燕軍南下的步伐,可這幫文臣卻容不下。只能感嘆一聲,天不助建文。
而潘安這一走,東昌就成了燕軍的囊中物。張玉的傷勢經過幾個月的調理,已無大礙。雖然尚不能隨軍出征,但留守大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東昌之後,朱棣又出兵夾河,盛庸大敗,退回濟南堅守。燕軍趁勢轉戰真定、蒿城,一路勢如破竹,連戰連捷。
在自己帶兵攻城略地的同時,北平的沐晟也沒閒著,遼東那批人馬還得再去收拾收拾,一定得保證自己以後南下之時不會再後院起火。
幾場戰役之後,整個北方版圖算是真正落到朱棣的手中。
而此刻,建文二年的第一場雪也已經開始紛紛揚揚飄灑在北方大地之上。
朱高熾在朱棣懷裡醒來的時候,營地外已經是一片喧譁。
儘管寒氣逼人,但北方的將士早已習慣這樣的隆冬。清晨起來,見到一片銀裝素裹,原馳蠟象的壯觀景色,自然會興高采烈。
他也想起身出去看看雪,不料剛一動,朱棣的手就攬了過來,直接把他撈到懷裡,箍得緊緊的讓他動彈不得。然後眼皮都不抬一下,繼續呼呼大睡。
朱高熾無語了半天,把頭扭過去看著近在咫尺的朱棣:“別裝了,知道你已經醒了。”
朱棣閉著眼睛準確無誤的在他唇上偷了個香:“還早,再睡會兒。”
朱高熾沒有說話,只是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聽話的繼續睡覺。
朱棣沒見過他這麼乖,倒是有點不適應起來。
過了半晌,朱高熾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可沒想到朱棣反而睡不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朱高熾突然聽到朱棣說了句特別煽情的話:“父王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抱著你睡覺了。”
朱高熾的瞌睡一下子就飛了個乾乾淨淨,明明感同身受,又不想憶起那段時間的痛楚,於是仰起頭,佯裝惡狠狠的說道:“所以你現在抱著就不想撒手了是吧?”
誰知道朱棣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對,不撒手。這次天王老子也別想讓我撒手。”
朱高熾滿頭黑線。
朱棣挑挑眉:“難道你這次來不是要跟本王同生共死的嗎?”
朱高熾額頭掛汗,心想他怎麼知道了?
朱棣繼續道:“所以你也不行。”
朱高熾茫然。
朱棣敲頭:“就是你要我撒手,我也不會撒手。”
朱高熾捂著被敲的腦袋點頭如小雞啄米:“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朱棣笑眯眯:“本王沒說自己是君子。”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