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雁菲菲、劍奴、狐姬的樣子也極為狼狽,衣衫不整,鬚髮零亂,一道道眼神之中盡是驚駭之色,而且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彷彿是自深深的礦井中爬出地面,快要窒息的奴隸苦力。
跂通,依然靜立,靜立如一堆被風化了的岩石,那本來破爛的衣衫此刻更是無法掩住那雄壯的身體。
但在跂通的表情之中,此刻也只有錯愕,而沒有瘋狂的病態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跂通,不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這個瘋子是傷還是未傷。不過,在這些不世高手聯手的攻擊之下,跂通仍能夠屹立不倒,這確實有些駐人聽聞,簡直是不可能!即使是刑天、少昊之輩也不敢硬接這四大高手聯手的一擊,而跂通卻是照單全收了,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簡直不可思議,所以眾人的目光不能不投向跂通。
軒轅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以雙手拄地,撐起身子,迎風而立,在他的身前是一個巨大的坑,幾有五尺之深,五丈見方,面他與跂通,雁菲菲、狐姬,劍奴五人都圍立在深坑的邊緣。這顯然是剛才幾人勁氣所激的緣故,這裡的泥質鬆軟,根本就無法承受那驚天動地的破壞力。
跂通的腦袋扭了扭,目光仍有些驚愕地望了軒轅諸人一眼,彷彿是一個做夢未醒的人,目光有些空洞,卻沒有了最初那張狂的殺氣。
劍奴以劍拄地,他也沒什麼話好說,或者是說什麼也沒有用。
雁菲菲關心地望了軒轅一眼,見軒轅並沒有事,也就放心了。剛才軒轅一人承擔了跂通的主要攻擊力,幾乎是一人承受了一半的力道,以讓雁菲菲得以安全,這使雁菲菲便成了四人之中受傷最輕的一個。
跂通突地轉身,一言不發地向遠處荒草林中走去,如一個夢遊之人,只讓在場所有人心頭髮寒。
誰也不知道跂通是否已經受傷了,更不清楚跂通究竟欲做什麼,所有的人都已被跌通剛才那一擊給鎮住了,便連軒轅也不敢再去招惹這個人。
事實上,軒轅並不想擋下跂通,擋下跂通又如何?難道要他殺了跂通?就算能殺得了跂通,此刻他也不能下手,至少跂通曾是君子國的一代聖王,對他有恩情。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夠留下跂通,跂通的功力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些大概便是地火聖蓮的作用。
當日地火聖蓮共有九朵,滿蒼夷搶去一朵,柳靜拿去的一朵下落不明,軒轅得了一朵,仍剩下六朵地火聖蓮,後來封神臺上只有柳靜和跂通,想來,跂通是拿了最後的幾朵地火聖蓮,這才使自身的功力暴漲。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當日柳靜送軒轅諸人離開封神臺後,僅跂通一人留在封神臺上,在經過一番心理掙扎之後,跂通盡摘剩下的聖蓮而去。到柳靜返回封神臺之時,跂通已經不見了蹤影,包括那些地火聖蓮。倒是火神祝融出現於封神臺,柳靜當時只以為是火神殺了跂通,毀了聖蓮,這才心生與火神祝融拼死的決心。但柳靜萬沒想到,跂通並不是被火神所殺,而是在火神出現之前便已離去,而且逃過了火山爆發的劫難,潛伏了數月之久,這是外人所沒有料到的,軒轅更是不知道。
雁菲菲和軒轅對望了一眼,見軒轅無意相追,也就只好望著跂通遠去。劍奴是沒有力氣再追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跂通再來這麼一擊的話,後果不知道會是如何。跂通變了,變得他完全不認識了,但是他又能說什麼呢?
花戰諸人掙扎著站起身來,他們還沒有這麼狼狽過,竟連對方的身都沒有靠近就受了傷,若是在這之前,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可是此刻,他們不能不信,對於跂通這個怪人,他們連一點點攔截的勇氣也沒有了。
狐姬回過神來,悄然欲轉身而去,但是軒轅察覺到了。
“請留步!”軒轅悠然輕喝道。
狐姬住足,扭頭悠然一笑,伸手一拂額角那微顯零亂的秀髮,充滿無限風情地反問道:“你想留下我?”
“還沒謝過你出手相助之恩!”軒轅緩步逼上,淡然一笑道。
“你救了我一命,我出手再還你一次,也算是我們之間互不相欠了。”狐姬吸了口氣,淡然道。
“如此甚好,既然我們之間已經互不相欠了,那我也就不必心有不安,即使要出手對付你也不必落個恩將仇報之名了。”軒轅狡黠地笑了笑道。
狐姬一呆,旋又無限風情地笑了起來,便連劍奴也看呆了,幸好此刻狐姬是神情微有憔悴,甚至說有些悽慘。否則的話,只怕這裡所有的男人都有些受不了。
軒轅猶如鐵石心腸般,一點也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