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力之下,榮幸地與惡毒的蕭皇后掛上了鉤。這些宮闈密辛,閨閣瑣事最是讓人好奇,一時之間,酒館茶樓,街頭巷尾,講者口沫橫飛,聽者嘖嘖有味的景象不絕於目。
這讓葉薰忍不住慨嘆一聲,在平民百姓的口水中,蕭皇后似乎已經變成了後宮一切黑暗內幕的罪惡源頭了,雖然這些罪行裡面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無中生有的誣衊她不可能知道。
自己的這個“姐姐”也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很不幸承受著如此的汙名,但好在她很幸運地已經死掉了,再多的責罵和議論,對於一個死人是不會有任何損傷的。會受到傷害和從中得利的只能是活著的人。
蕭皇后雖然已經死了,落在身上的懲罰並沒有因此而減輕分毫,她被廢去了皇后的封號,並擇日將骸骨遷出皇陵,另外擇地埋葬,並且廟堂宗冊除名,降為庶人。同時巫蠱的罪行不可避免地牽連到她的家人,
甚至連太后也因為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噩耗而病倒了,並遞上奏摺,自請入皇家寺廟修行佛法,為先帝祈福以求安神。蕭國丈本人已經被那個罪大惡極的女兒牽連地歸天了,又看著太后的面子上,倒是沒有再加罪,但活著的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朝中幾位官員相繼上奏彈劾蕭家以往的種種不法行為。最終,包括蕭家在內的十幾個豪門權貴落到抄家的下場,其中有不少還是當年開國之初立下的名門。
對此葉薰並不感到意外,開國的皇帝需要扶持,尤其是大家族的支援。但是一旦江山穩定了,這些權貴豪門就會變成一種負擔,尤其是有軍功旁身的權貴將會更加讓皇帝頭疼。而這種權貴一旦成了外戚,那恐怕是最最頭疼不過的了。大周從立國到現在已經經歷四代帝王了。正是一個皇朝走向穩定,以新血代替舊血的時機。
沈家恰好站在了最恰當的位置,最合適的時機上。
葉薰夾起最後一片青菜放在嘴裡,轉頭看向窗外。從這個視窗正好能夠俯瞰杜獻唯家的府邸,抄家已經在昨天結束了,圍觀的行人也已散去,只餘下府邸大門上兩條白地刺眼的封條交叉成一個大大的“X”。
門前蕭瑟的落葉飄過那兩對無精打采的石獅子,路過的行人行色匆匆,對於這座寂靜的府邸,連多看一眼的興趣也欠缺,彷彿這家人從來沒有存在過。
其實,蕭家如何,沈家如何,蕭皇后如何,沈貴妃如何,與他們沒有絲毫的關係,這一切的存在,最大的意義也不過是給他們增添些許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而已。
日子還是在照樣過著,今天倒下的是蕭家,他們興致勃勃地議論紛紛,如果明天倒下的是沈家,他們議論的興致依然不會減弱分毫。而這些議論,也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迅速沉寂下去,被人們徹底遺忘。
葉薰放下筷子,呼喚店小二過來結賬,然後像往常一樣買下點心和包子,用紙包好,揣在懷裡向落腳的客棧走去。蕭若宸還停留在客棧裡等著她的訊息。
推開房門,蕭若宸正對著視窗出神,聽見響聲回過頭來。
“我買了包子和點心,趁熱吃吧。”葉薰將紙包遞上去笑道。
沒有讓蕭若宸一起跟著打聽訊息,一方面是考慮到隨時可能出現搜查兩人行蹤的人,年幼姐弟的組合未免惹人懷疑,另一方面也是憂心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
只是蕭若宸這兩天倒是平靜地很,大大出乎她的預料。也許是這些天的經歷,讓這個原本就聰慧過人的少年更快地成長起來了。
“姐,外面的訊息怎麼樣了?”蕭若宸伸手接過紙包,問道。
葉薰猶豫了一下,這些事情終究瞞不過他,斟酌著言辭,她將新打聽到的訊息慢慢說給他聽。
蕭若宸認真地聽著,神色之間雖然凝重卻並沒有失態,既然已經知道了蕭家抄家滅族的訊息,這些後續的處置早已經在他意料之中。
山崩地裂,颶風海嘯皆為“天視”,是上天給予九五至尊的警戒,一旦發生,則必有天子失德之處。按照範圍和影響力的不同,當朝皇帝需要自省檢視,齋戒祭祀,停止納妃歡宴、擴建宮室等虛浮奢靡的舉動,嚴重的時候甚至需要向天下人頒佈罪己詔,做自我檢討。
這一場山崩,雖然危害不大,但發生的時間太過於巧合,正卡在他皇帝陛下秋獵行樂,弘揚武勳的時候,這不正是擺明了削他的面子嗎?
另外,在皇帝御駕一側發生了這樣的天災,負責天象的欽天監、負責護衛保駕的御林軍,乃至隨行的臣子們都是責無旁貸。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沒有把柄,朝廷上下都恨不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