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袖便飄散而開,再配上長得拖地的黑裙也給吹開,直達腰間的墨髮給吹得纏上她雪白的頸項,整個人,瞬間盛開得如同一隻在月夜中翩躚而舞的蝴蝶,極美的同時,也極幽暗。
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這便是張姬?怎地看起來如此清華高貴?”
嗡嗡地議論聲中,鄭瑜聽到一個貴女低笑著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張姬是傳承了千年的吳郡張氏之女,那高貴,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有些人雖然得勢,卻不過是暴發戶而已,便是珠玉堆了一身,也只顯得可笑”
那貴女一邊說,一邊嘲弄地看向鄭瑜。不止是她,四面八方,好幾十雙目光都同情中帶著譏笑地看著鄭瑜。
鄭瑜的臉漲得通紅
裙底下,她一雙手絞得發白,可在無邊的憤怒中,她依然淺笑盈盈,似乎四周的嘲諷譏笑,都與她無干。
這時,蘭陵王已牽著張綺走得遠了。
兩人著一樣的黑裳,又是並肩而行,看起來便似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光是站在那裡,哪怕一個字也不說,也可以令得所有對他們心存企圖的人自形慚穢
鄭瑜四周的笑聲更響了。
一個貴女更是對著她笑盈盈地勸道:“阿瑜,我看你還是放手吧。有那個張姬在,他蘭陵王看得到你嗎?人家鴛鴦成雙,你插在中間成個什麼樣?”
她插在中間?
鄭瑜氣得哆嗦起來。她唇動了動,還是沒有反唇相譏。倒是另幾個貴女齊聲附合道:“就是,還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首飾架子呢。”“嘻嘻,她這是想用太后來壓人。”“可惜,人家不著一物,也比有些人顯得尊貴”
……
亂七八糟地嘲諷聲中,鄭瑜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笑容,她急急提步,在兩個婢女地扶持下,朝著大殿匆匆走去。
目送著她的背影,又是一陣笑聲傳來。
############分割線#############################
張綺和蘭陵王,來到了大殿門口。一到這裡,張綺便從懷中掏出一支金釵來。這釵子尖端呈稜角,鋒利無比的同時,在燈火下散發著金光。
他們來得有點晚,殿中人頭湧動,權貴們來了大半。
看到兩人踏入殿中,四下靜了靜。
對上一雙雙瞪大的眼,蘭陵王握緊張綺的手,含著笑低語道:“總算知道,阿綺為何要如此妝扮了”
不,他不知道的
張綺笑了笑,突然說道:“到了殿中,不管我有什麼異動,你不可插手”
這是什麼意思?
蘭陵王詫異地看向她。可是,張綺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黑衣白膚的她,在通明的燈火下,格外顯得清冽和凜然
蘭陵王靜靜地盯了她兩眼,點頭道:“可以。”她做事向來有分寸,且由著她吧。
再說, 這是張綺來到齊地,來到鄴城後,參加的第一場宴會。在這場宴會後,她的形像她的一切,將會以最快的迅速傳揚出去
兩人低語間,一陣大笑聲傳來。
笑得爽朗,越眾而出的,不是今日的主人河間王,而是那美得陰柔蒼白的廣平王。
廣平王大搖大擺地走到蘭陵王面前,擋住他的去路後。他朝著張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轉向蘭陵王嘻嘻笑道:“還是孝瑜有面子啊,他一請,長恭就來了。而我呢,請了兩道,長恭卻只顧著與美人兒歡愉。”
嘻笑到這裡,他也不等蘭陵王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張綺,咧著雪白的牙齒,突然笑道:“小美人兒,其實本王也很美貌,更且溫柔難得。不如,你跟了我吧?”
張綺卻是淡淡一笑,她晃了晃衣袖,漫不經心地拿出藏在袖間的那支金釵。
見她對自己視若無睹,廣平王有點不高興,正準備再次開口時。卻見張綺玩著玩著手中的金釵,突然間,她右手拿著金釵,朝著自己的虎口重重一插
釵尖鋒利如劍,這一插幾乎穿過了大半個手背。在四下驚亂地喧譁聲中,張綺也不抽出那金釵,她似乎很是享受這種疼痛,在眾人地注視中,漫不經心地抬起手,用唇囁著那傷口。
鮮血從金釵旁噴湧而出,卻一一被她吞入腹中。雪白的肌膚,嫣紅的唇,金黃的釵尖,還有奪目的血光交映在一起。
張綺漫不經心地把傷口的鮮血吞下,似是才聽到廣平王地問話一樣,她抬起頭迷茫地問道:“你說什麼?”一縷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流下,張綺似是毫無所覺,她眨著眼睛,清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