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五郎嘆道:“怎麼不擔心?大冢宰的女兒,身份顯貴,也不知那脾氣是否驕矜,娶了他家女兒,這一生都不能再有第二個女子,不小心不行啊。”
從這裡聽來,那五郎的聲音清脆有力,倒也動聽。
那小廝聞言,聲音壓低了些,抱怨道:“以五郎的身世才學相貌,配哪家嫡女不可以,幹嘛要相看一個庶女……”
主僕兩人越走越近。
見他們竟是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張綺有點奇怪,她回過頭去,這一回頭,恰好看到百步開外,四個年齡相仿的少女正向這邊走來。可能是看到了散在張綺身邊的黑甲衛,她們走著走著,腳步遲疑起來。
自己攪了他人相看了。
張綺轉過身去。
她剛剛提步,便聽到那個五郎清彬彬有禮的聲音傳來,“這位女郎,你是……”雖努力剋制,他的聲音中還是帶著幾分緊張。
張綺回過頭來。
那五郎正雙手作揖,目光則緊緊地看著她,隨著張綺的面容一露,瞬時間,一抹驚喜伴隨著痴迷,浮現在這個長相俊俏,一派斯文書生樣的少年眸子裡。
這時,一個黑甲衛大步向她走來,低聲道:“郡王叫您了。”
張綺應了一聲,連忙跟在他身後朝外走去。
那五郎痴痴地目送著張綺離去,慢慢的,一縷紅暈染上他的耳尖。
目送著張綺消失,他朝小廝說道:“我們回去。”那小廝應了一聲,伴著少年越去越遠。
張綺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招惹了一段情債,她快步來到大道上,正好看到向自己望來的蘭陵王。反射性的,她嫣然一笑,提步向他小跑而近。
跑到他面前,張綺依戀地喚道:“長恭。”喚過後,她抱上了他的手臂,“是不是你的那個什麼兄長已經到了?”
“恩。”
這時,鼓樂齊響,宴會開始了。
宇文府中的這場宴會,很熱鬧喧譁,不過這些熱鬧都與張綺無關。她一直安靜地靠著蘭陵王,哪裡也不去,什麼也不吃。宴中,也有數人問她的話中,帶上了攻擊,可張綺低著頭怯怯地受著,與先前的張揚完全不同。
當然,這宴會關係到宇文府的顏面,席中,他們也不可能做出太過份的事。
轉眼間,宴席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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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使者府後,張綺感到十分疲憊,暖暖的泡了一個澡後,她把自己丟在塌上,連蘭陵王什麼時候又回來了都不知道。
張綺再次醒來時,外面鳥鳴啾啾,一輪紅日掛在東方。
居然到了第二天了。
她伸手一撐,卻碰到了一個溫熱的軀體,側頭一看,正是蘭陵王。他正背對著她,睡得甚香。
今天他也睡得這麼晚?
張綺伸出手去,剛碰上他的肩膀,蘭陵王身子一翻,把她的手壓在了身上。看著正面對著自己的蘭陵王,張綺悄悄抽出手,原本推向他的動作,也改為撫摸。
蘭陵王的眉眼,只能用美來形容,肌膚是那種怎麼曬也曬不黑的白淨如玉,從眉峰到唇線,無一處不完美,無一處不耀眼。
如今他睡著,臉部的線條便完全褪去了威嚴沉肅,那斜飛的眼角,上翹的唇線,彷彿隨時隨刻一睜眼,便會眸光流波,勾人魂魄。
她真不知道,有著這樣面目的他,是怎麼變成今日這般威嚴高貴的?
不知不覺中,張綺的手指伸入他的唇瓣中……
陡然的,“砰”地一聲,一人破門而入,伴隨著急衝而來的腳步聲的,還有一個女子嬌柔清亮地叫喚聲,“孝瓘”
叫聲中,一個少女旋風般地捲進了寢房歡叫聲才剛落地,她整個人便呆若木雞地怔在了當地。
蘭陵王慢慢睜開眼來,他吐出含著的張綺的小手,再順手拿起被子把她蓋實,然後坐直,蹙眉看去。
一看到來人,他眉宇稍稍放開了些,“阿瑜?你怎麼來了?”
面目秀美中,有著鮮卑女孩特有的雪白肌膚的阿瑜,根本沒有聽到蘭陵王的叫喚,她睜大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張綺,轉眼間,她的眼眶中淚水汪汪而出,“孝瓘,你納姬妾了?”
她有點失魂落魄,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低下頭,一襲墨髮罩住臉孔的張綺,語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