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把臉埋在他的懷中。
蘭陵王低下頭來。
看著有點害怕的張綺,他的目光閃了閃。低頭看著她,他低聲說道:“阿綺,你看看那邊。”
張綺順著他的手勢看去。
前方只有一片看不到底的深黑,哪裡有什麼東西?
見她疑惑,蘭陵王低聲說道:“那一年我八歲,也是這個時候,我坐在那處山丘上……胡尚書家的小女兒胡儼秀那年十六歲,一直很跋扈的,那天晚上,我看到她被三個軍士拖到這裡,姦殺了。我一直看著,從頭看到尾,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在激得張綺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後,他低聲說道:“那時魏國還有餘孽。”說到這裡,他問道:“阿綺,你很冷?”
當然很冷。任誰大半夜地給帶到這種地方,聽這種鬼故事,都會很冷。
看著張綺顫個不停,他越發摟緊了她。溫柔地摩挲著她的秀髮,蘭陵王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星空,又說道:“齊國雖然立國也有一些年了,可魏國餘孽還在,再加上常年戰亂,流匪眾多,從鄴城到晉陽數百里間,經過的商旅,傾覆者十有八九。凡有婦人,不是被數十上百人輪死,便是被盜匪頭目抓起踐踏了。”
望著張綺發白的小臉,他慢慢說道:“阿綺,你知道麼,從鄴城到建康,足有三千餘里路途,直是貫穿南北,齊周陳三國都要經過。沒有一千精銳相護,無人能護著你這樣的美人兒穿過那漫漫長途。”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想說的是,這一千精銳,蕭莫不會有,一般的權貴也不會有吧?
見張綺冷得厲害,他手臂一揚,脫下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更加摟緊她,他一邊策馬繼續向前,一邊低聲問道:“阿綺,很冷麼?”
張綺點了點頭,終於說道:“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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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綺不想走了麼?”蘭陵王卻是一笑,他把手指放在唇邊,尖聲嘬叫起來。隨著他的叫聲,只聽得蹬蹬蹬,樹林中竟是跑出一匹小母馬來。
在張綺睜大的雙眼中,蘭陵王抱著張綺跳下馬背,他把張綺放在那母馬的背上,抬頭看著她,咧開雪白的牙齒溫柔問道:“阿綺可會騎馬?”
騎馬?好似會一點點……是了,前世她有北方一住十數年,是那時學會的。
看懂了她的神色,蘭陵王低低一笑,眸光如星,“原來阿綺會啊,那很好呢。”
張綺正準備問他為什麼很好時,突然間聽到他命令道:“坐好。”
命令聲沉而有力,張綺剛下意識地坐好。突然間,蘭陵王抽出馬鞭,竟是對著馬屁股重重一擊
“啪”的清脆一擊中,那母馬受痛,一聲長嘶後,竟是狂嘯著朝前衝去
“啊——”
張綺尖叫一聲,連忙抱起了馬頸。饒是如此,那一下猛衝,也顛得她胃中一陣翻覆森森寒風也如刀子一般颳著她的臉,那馬背,更在急馳中顛覆起伏,每一下顛覆,都把她的身子高高拋起,再重重落下。不過三五下,張綺便感覺到自己的骨頭散了架,身子也歪了,整個人更呈下滑之勢。彷彿下一秒,她便會重重甩落在地,頭破血流,四肢不全。
會騎馬只是記憶中的事,更何況她所謂的會騎馬,只不過是能坐在馬背上小溜一圈?這般在吃痛的烈馬上狂奔,她是想也沒有想過。
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讓張綺覺得死亡和殘廢,離自己如此之近
恐慌中,她只會尖叫。
她一邊尖叫,一邊拼命地回過頭,朝著蘭陵王嘶啞地喚道:“長恭,救我,救我……”聲音吹在狂風中,連她自己也聽不見。
蘭陵王策著馬伴她而行。風吹得他的玄袍獵獵作響,月色中,他雙眸如星。溫柔地看著張綺,他露出雪白的牙齒說道:“阿綺,你這樣怎麼能行?策馬狂奔,只是逃命過程中最簡單的一環。你不是一心想著自由麼,有我在,你可以鍛鍊一下。”
他說的話,張綺哪裡聽得到?她只感覺到,自己張大嘴拼命叫出來的聲音,轉眼便沒入風中。自己一張臉,被狂風扯來扯去,彷彿下一瞬,便會把她的腦袋吹掉。她只感覺到馬背越來越不平,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下滑。她只覺得隨著這馬一次高高躍起,“啪”的一聲,她的屁股終於完全歪到了一側,整個身子一斜,她的人不受控制的,頭朝下的,重重砸向地面
電光火石中,看到那昏暗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