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慢步走向高長恭。
這時,蕭莫已來到高長恭的面前,他拱了拱手,清風朗月般地笑道:“今日打擾長恭兄了,勿怪勿怪。”說到這裡,他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右手一揮,命令道:“我們走吧。”
一行人怒極而來,卻施施然離去。
目送著蕭莫優雅從容的身影,高長恭蹙起了眉頭,他轉眼看向張綺。
張綺低著頭,貝齒緊緊咬著唇瓣。
驀地,她下巴一緊,卻是高長恭挑起了她的下巴,皺眉問道:“他說了什麼?”
張綺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最後低聲說道:“他說,齊地權貴不喜漢家子。”
蕭莫風度翩翩地走出幾十步後,一個使者回頭看了看,忍不住問道:“蕭郎既然來了,為何空手而歸?”彷彿他們一開始的質問是場笑話。
蕭莫抿著唇,低聲說道:“我要她心甘情願隨我回去。”
他看向太陽完全沉入了地平線,只剩下最後一絲金光浮在人世間的西方天際,靜靜地說道:“我知道她要什麼,可她要的,我沒有辦法給她,只是,我也斷斷不會放手……她很快就會明白,生在這個世間,沒有那麼多選擇的。她也罷,我們也罷,只能是過得一日舒心日子,便得一日快活。”
因此,她會回頭的
遠遠地看到眾陳人走出,阿綠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急衝到蕭莫面前,脆脆地問道:“蕭郎,阿綺呢?阿綺呢?”
蕭莫看向她,淡淡地說道:“她還在高長恭那裡。”
聞言,阿綺遲疑了會,她悄悄看了一眼蕭莫,忍不住小小聲地說道:“蕭郎,可否把婢子送到阿綺身邊去?”
“不可以。”蕭莫淡淡地說道。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理會又急又氣的阿綠,蕭莫徑自向前走去。留下阿綠,自是為了讓那個任性的小姑子記掛。高長恭最好,她想到跟了他,便會孤身一人,流落在那種荒唐無道的異國,那感覺定然是無比複雜。
“對了,”蕭莫突然轉過頭,他對著一個侍衛說道:“把張氏阿綺的裳服拿來送給她。今晚有宴,她豈能沒有適合的衣裳?”
見他如此曠達疏朗,一個使者不由笑道:“蕭郎好雅量,你的心上之人,呆在那齊人府中你真放心?”
他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表情中滿是男人都懂的曖昧。
蕭莫卻沉默了。
就在眾人以為他不想回答,那個使者想岔開這個話題時,蕭莫低而沙啞的聲音輕輕地傳來,“我是不放心……可阿綺沒有了貞潔,許不會再念著為妻為妾的事,許會甘心跟我一世吧。我只想她一生一世心甘情願地跟著我。”
他的聲音很低,那個使者認真聽了一會也沒有聽清,不由好奇地問道:“蕭郎剛才說了什麼?”
蕭莫一笑,衣袖一甩大步向前走去。
今日陳國和齊國使者同時抵達,周國皇宮自是要設宴相待。張綺還在沉默時,幾個婢女抬著水,捧著剛才陳使送來的,嶄新薰香的裳服走了進來。
把那些東西都放在耳房後,張綺低聲道:“你們可以走了。”
“是。”
幾婢一退,張綺看向高長恭。
高長恭一直皺著眉,也不知在尋思什麼。感覺到她的目光,他轉頭看來。
他的目光如星空,深邃而澄澈。四目相對,高長恭喚道:“張綺。”
張綺眨了眨眼。
對上她美麗的雙眸,他低而有力地說道:“你放心,高演雖看不起漢人,卻也不著手迫害。我可以保證,他是英主。”
見她垂下眼來,他嚴肅地說道:“我說了護你,便會護你”
丟下這句話後,他大步朝外走去。直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開啟又復關起,張綺才神色複雜地抬起頭來。
咬著唇,她決定把這些暫時放下。張綺解下裳服,打散墨髮,踏入了浴桶中。
直泡了小半個時辰,張綺才慢慢站起,她著好裳,正在梳理秀髮時,房門吱呀一聲,高長恭走了進來。
見他一跨入房門便頓住了,張綺抬頭,溫柔輕笑,“怎麼啦?”
高長恭抿了抿唇,他走到她的身前。
伸出手,他撫向她的臉,微溫的手指抹去順著她眼角流下的水滴,他低聲說道:“眉目如畫,發黑如緞,光可鑑人。”
他低啞的聲音,宛如吟誦詩賦般動人,更是絲絲縷縷地,如春風纏來。那深邃幽黑的眼眸,更是鎖得張綺一動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