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上,熾烈的灼痛感迅速在凝脂般的肌膚傳開來,她眼底噙滿了淚,不為疼痛,而是不捨得七叔為她受苦。
爺爺不該連七叔都打的!
於是她推開了程七,迅速站起身,理智完全由她的腦中被抽離。
“我不明白偷畫與偷其他東西有何不同?”噙著淚的眼底有憤怒、有不平。“就像我永遠不知道,為何餐桌上要放著金盞菊?為何要多兩套餐具與空位?”
“小小姐,別說了!”程七上前想捂住她的嘴兒。
樂上弦一把掙開,一步步的逼近樂芮。“爺爺,你因我偷畫的行為而責罰我,我無話可說,因為畫我真的偷了!”搖著頭,她黑瞳裡的淚飛撒。“但我不服!因為我不明白為何不能偷畫!”
“你、你!”擰著眉,樂芮氣煞,猛咳了數聲。“好、好得很!養大了、翅膀硬了,現在能跟我頂嘴、反駁我了!”握著馬鞭的手因氣憤而抖動,揮高後又狠心地倏抽了幾下。
樂上弦硬氣的挺著身子,承受那一下下的鞭打。
她咬著唇,不哭、不喊疼,只是睜著一對澄澈的眼兒,直盯著爺爺。
“爺爺。”樂下弦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使盡了全身力道,搶過馬鞭。“你還不走,真要爺爺打死你嗎?”她轉向樂上弦咆哮。
神情怔忡的樂上弦身子往後退了數步,她揮淚轉身衝出屋外。
“小小姐!”程七欲追上前去。
“不用管她!”樂芮怒喝一聲,胸口突地一緊,嘔出了一口鮮血,老邁的身軀隨即癱軟下來。
“老爺、老爺!”程七急喚,連忙上前攙扶。
“爺爺!”樂下弦冰冷眸中透出焦慮。
“答應我別說、答應我別說!”昏倒前,樂芮緊握著程七的手,嘴中喃喃低語。
第五章
一部賓士跑車沿著山徑行駛,飛快繞過幾處蜿蜒曲徑,一路加速。
直到他急於尋找的嬌小身影,出現在漆黑的山徑,他才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鬆了一口氣,將車駛近她身旁,以車身截去了她的去路。
項陽拉開車門,大步跨下車。
驟閃的車燈照在樂上弦哭花的小臉上,她瑟縮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了?”精壯的身軀很快地來到她面前。
見到小臉上飛撒著淚痕,粉綠色洋裝染著血漬,他心中竄出無端的扯痛。
方才尚未回到住處,盡責的小西即來電告之,樂家似乎有動靜。因為樂家小姐一路哭著奔出林間,身上所穿的衣物似乎還染著淡淡血漬。
結束通話電話時,他仍無法確認受傷的是樂上弦或是樂下弦。
但,項陽腦中飛快掠過白天在樂家,樂上弦對偷畫一事說溜了嘴,小臉上所浮現的懊惱樣子。於是不安籠上他的心頭,催促著他驅車前來,一路尋找她。
聲音由頭上傳來,樂上弦略抬起頭,哭得紅腫的一對眼兒眨呀眨的,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是他!是那個該死、又可惡的男人!
她咬著唇,發酸的雙腿向後退了一步,戒備的掄起拳頭。
誰知輕輕的掄拳動作,卻扯痛了她背部的傷痕,一股如火熾燒的刺痛,迅速由背部傳至手臂,使她的拳頭提不起力勁。
“貓哭耗子!不用你管!”停止了抽噎,她改抬眼瞪他。
她恨死他了!
若不是他的出現,她也不會將偷畫的事說溜了嘴,爺爺就不會責罰她,動手打了她和七叔,而她也不會硬氣的跟爺爺頂嘴,變得現在有家歸不得。
“你受傷了?”項陽不理會樂上弦的不善態度,移動雙腳接近她,一對銳利黑眸緊盯著她身上染血的衣服。
“你應該很高興的,不是嗎?”無法漠視背上肌膚傳來陣陣的刺痛炙熱,她的身子甚至不穩的微微顫抖著。
沒有回答,項陽的劍眉倏攏,黑眸依然深邃的讓人猜不透心思。
“傷了哪兒?”壯挺的身軀靠近她,由平抿的嘴角看出了他的不悅。
“我說過,不用你管!”嬌柔的身子又向後退了一步,她強忍著背部傳來如針扎般的刺痛,無力的一手摸至腰股,使勁一抽,銀光一閃,一柄四尺軟劍頓現眼前。
“滾呀,我不用你來假好心!”她對著項陽咆哮。
咬牙忍住背上的痛,她握著劍柄的一手甚至晃動不穩,而背部的傷痕則因手臂的使力,再度淌出新的血漬。
血滴滲出柔軟衣料,很快又暈出一片湛紅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