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都是屍體，全都是己方水鬼的屍體，把鬼王包裹在中間，讓他有種被世界隔離的感覺。

彷彿自己呆在冰冰冷冷的停屍間，又像是來到了地獄，行走在漫天浮屍的血池之中。

暗流還在湧動，鬼王不斷的改變自己的身體，用手中的鬼刃向前刺去。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這會再也刺不到屍體，因為跟隨他來到這裡的深海水鬼全部都被蕭戰單臂單刀抹殺。

慌了，徹底慌了，鬼王想要發出吼聲來緩解此時恐懼的情緒，想要把自己變得冷靜下來。

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調整，他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炸開，面對如此恐怖的敵人，不是憑藉思維就能控制的。

更確切的說，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懼思維。

而當他陷入這種狀態的時候，已經意味著崩潰來臨。

繼續拼殺？還是……逃？

周圍的戰友全都死了，沒有活口，他每動一下，都能感覺到腸子像麻繩一樣朝他纏來。

“呼嚕嚕……”

鬼王重重吐出一口氣，帶出許許多多的水泡，奮力朝水面游去。

他沒法繼續呆在海底，他現在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小水鬼，真正掌控這裡的是元首。

戰鬥失敗，徹底失敗，而且還是慘敗，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徹底慘敗。

不是因為戰術的問題，而是因為對手的問題。

“譁！”

鬼王重重浮出水面，吐出嘴裡的氧氣，用口鼻狠狠吸取帶著濃濃腥味的海風空氣。

眼前的海面是平靜的，狹長灘口沒有一絲浪花，甚水面都停止流動，彷彿是一灘死水。

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暗紅色，刺的人眼睛生疼。

這些都是鮮血染紅的，除了鮮血，還有大量漂浮上來的內臟，以及平日裡熟悉無比的戰友。

“嗷嗚嗚嗚！——”

鬼王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聲，充血的眼睛流淌出眼淚。

這是屠戮，他們在最擅長的水下作戰，卻遭到元首單臂單刀的瘋狂屠戮。

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

不是鬼王的心性不行，他也是身經百戰，什麼樣的戰鬥都參加過，可這次……

遇到的是真正水鬼……不，元首不是水鬼，他是海中的神！

“元首！——出來跟我決一死戰，出來單挑！！！”鬼王發出嘶啞的咆哮聲：“哪怕你是神，也得為此付出代價，給我滾出來！！！”

恐懼到了極點，也就不再害怕，轉而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

死亡，對每一名職業軍人來說都不是那麼可怕，精神處於崩潰邊緣的鬼王已經不再對死亡敬畏。

他要報復，他要報仇，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轉換成戰鬥的力量。

變得瘋不可奈，變得狂暴不堪。

“哎呦，這是幹嘛呀？”蕭戰的聲音傳來。

不是在水面，而是在岸邊，他渾身溼漉漉的坐在一架推進器上面，左臂還被死死的綁在身上，右手旋轉一把軍刀，顯得輕鬆無比。

“唰！唰！唰！……”

軍刀像是活了，再蕭戰的右手上不斷旋轉，刀刃反射一縷又一縷陽光，映出他似笑非笑的面龐。

“元首，我們決一死戰！！！”鬼王瞪著燒紅猙獰的雙眼嘶吼道：“不管在水下還是陸地，我要跟你死戰！！！——”

可惜他的嘶吼對蕭戰沒有任何作用，換來的還是一個充滿鄙夷的眼神。

“你對水下暗流掌控的非常好，我有好幾次想要近身把你幹掉，都沒有機會。”蕭戰笑眯眯的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選擇效忠，就可以活下來。”

“不可能！”

鬼王睚眥迸裂，他怎麼可能選擇效忠？

“嗤！”

恐怖的魚槍激射而出，以最短的直線距離瞬息穿透鬼王的胸口。

“噗！”

血水漫天濺射，鬼王的胸口被魚槍穿出一個血窟窿，以他為中心的海面再度綻放，以一朵朵血紅的花兒，宣告這支追殺蕭戰的深海水鬼部隊全軍覆沒。

“呃……”

鬼王從喉嚨裡發出痛苦的悶聲，嘴巴大大張開，從裡面湧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他眼睛裡的猙獰消失了，充血之下的生命光澤也飛快流逝。

“從這一刻開始……”蕭戰慢慢起身，一邊轉身一邊說道：“風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