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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沒臉來見我。”
“我時間不多,說。”黑袍男子的語氣異常冷漠,好像沒有任何的情緒可言。
傑西卡目光泛冷,所有的追憶和情緒都在此刻收斂:“跟十年前一樣,你還是讓人生厭。我問你,面對戰神咆哮的接連傷亡,你為什麼從不出手?別告訴我沒機會,也別說是條件限制。既然你跟父親有聯絡,應該可以提前示警,哪怕只是提上一句醒。”
黑袍男子的面具遮住了面容,看不出此刻是什麼表情,但可以確定的是,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沒有任何的波動。
傑西卡神情更冷,眼底隱現怒意:“你難道忘了,是誰養育了你,是誰造就了你,又是誰給了你榮耀和實力。對待曾經的家族、曾經的戰友,你難道沒有任何感情?你什麼時候冷血到如此殘忍!即便其他方面都可原諒,我且問你,父親最後戰死的時候,你在哪??!!你又做了什麼??!!
他不僅是你的頭領,更是你的師傅,你怎會殘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在你的面前倒下?你的良心在哪?奧斯蒙,回答我!!”
傑西卡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尖利,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在林地間傳遞,迴盪著幾分淒涼、幾分絕望。遠處等候的保鏢們心裡暗暗緊張,猶豫再三後卻沒有過去打擾。
“糾正個問題,我名杜興,奧斯蒙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黑袍男子的語氣和氣息還是冷漠的沒有半分變化。
“杜興?呵呵,很好的藉口。”傑西卡慘然一笑,眼裡滿滿的都是失望。
“說吧,找我什麼事。”杜興語氣冷漠如常,但殊不知……蒼白麵具後的眼睛已經閉上。
戰神咆哮?這是個久遠的稱號,一個幾乎掩埋在記憶深處的名字,杜興很久沒有去回憶它了,但現在……
雖出身卑微,卻不甘沉淪,出於對命運的掙扎,苦苦修習中成功突破壁壘,出於對純正武道的追求、處於‘戰神’一詞的狂熱,二十年前,他接受邀請步入其中。
跟所有的兄弟姐妹相同,都曾在神王面前宣言立誓。他承認,那一刻是此生唯一的一次感受到血液沸騰。隨後的八年時間,他一直為了當初的宣誓努力著,一直在為心中純正的武道追求著,眼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戰神咆哮,看著周圍兄弟姐妹狂熱的激情,還有跟死神左手相較高下的執著,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也幻想著天網計劃啟動之後,戰神咆哮在世界各地傲戰群雄的熱血澎湃。
他一直幻想著,一直努力著,也一直在悉心維護著戰神咆哮內部這份‘純正’的武道執著。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傑西卡的‘針劑’誕生和試驗的成功後發生了改變。看著實驗物件飆漲的氣勢、瘋狂的煞意、無視痛苦的狂躁,所有的戰神咆哮成員好像看到了‘戰神’的幻影。尤其是在神佐、神佑、薩德雷等人依次接受試驗後,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那種無懼無畏的放肆,像是毒癮般吞噬了他們的靈魂。
曾經狂熱的激情、以往執著的理念,讓薩德雷等人修煉的激情一點點的冷卻,戰神咆哮上上下下要求提前涉足國際戰場的呼聲逐漸提高。
對於這一切,杜興感到的不是興奮,而是絕望,從心裡散發出的陣陣涼意。
針劑?這是靈丹妙藥,還是劇毒之物!杜興看的透徹,比家族內部所有人都看的透徹。
針劑的出現,會讓戰神咆哮所有人放棄對武道的追求,強烈的依賴心理甚至讓他們的自信心過度膨脹,一旦這種理念浸溼了所有人,戰神咆哮將完全喪失其最初的理念。
杜興甚至可以提前預料,戰神咆哮,必敗無疑。曾經視若神靈的‘神王’,也在自己眼中逐漸的疏遠,在神王強行將‘針劑’化為禁臠的那一天,也是杜興心灰意冷的時刻,在他的心中,戰神咆哮已經消失,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已死亡。
所以,他走了,甚至拒絕了鬼王的招攬,拒絕了命運之輪、守護天使的暗示,懇求神王‘賜我一死’。最後一刻,神王卻念及舊情,導演一場假戲,最終……杜興帶著自己最後的‘武道執念’、‘戰神幻想’,離開家族,遊走世界。
在那之後,他沒有關注天網,也沒有在意戰神咆哮,哪怕他們的戰績輝煌無比。還是那句話,在他心中,戰神咆哮早已隕落。
在得到神衛神子等人戰死訊息的時候,杜興有些感傷,更有些欣慰,並非幸災樂禍,而是……死亡只是一種解脫,應該能讓他們讀懂‘對與錯’,尋回曾經的誓言。
他只是個旁觀者,一個冷眼的旁觀者,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