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已經小心翼翼的走到臺階下,一個個悶聲不語,不過都是衝著趙雲舒和王清惠鄭重的彎腰拱手,此間的拜託之意自然不用言表。
這個時候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進去勸說,不被陛下一腳踹出來才怪呢,所以只能靠後宮幾位國色天香的娘娘們吹“枕邊風”。
“舒兒姊姊。”惠娘擔憂的伸手拽了拽趙雲舒的衣袖。
趙雲舒沉默片刻,衝著一眾文武官員輕輕躬身:“諸位還請放心,本宮去試試吧,就算是勸不下官家,至少也要問清楚官家是怎麼打算的。”
梁炎午等人臉上流露出喜色,淑妃娘娘素得陛下寵愛,又是聰慧人兒,她開口答應,這事就算是沒有著落也讓人心裡有所盤算。淑妃娘娘都勸不下來,說明陛下是動了真怒,到時候大家也就不用想別的方法,直接給京中諸位相公求救就可以了。
“惠娘,你先回去。”趙雲舒拍了拍王清惠,又想起來什麼,轉而看向梁炎午等人,“諸位身為大明文武官吏,無論官家動怒與否,都應恪盡職守,如此擅離職位站在此處,怕有逼宮之嫌,本宮害怕官家生氣,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所以諸位還是先退下吧。”
梁炎午、小陽子等人不敢發出動靜,急忙拱手退下。而惠娘猶豫了片刻,看向趙雲舒:“舒兒姊姊······”
“惠娘放心,還有你先去找你瓊娘姊姊商量一下對策,一旦姊姊勸不動你們再決定如何是好。”趙雲舒輕聲說道,“夫君平日裡少有大動肝火的時候,與其在這裡擔心牽掛,倒不如去給夫君沖泡些苦丁茶和菊花茶,可以讓夫君去去肝火。”
惠娘應了一聲,急忙拽著不知所措的晴兒去了。
而趙雲舒輕輕呼了一口氣,重新伸手推開門。
看著趙雲舒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小陽子有些苦惱的跺了跺腳:“早知如此咱們就下手輕點兒了,這下可好,是把天武軍打的夠慘,結果還把陛下給氣成這樣。”
吳楚材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搓著手在門口來回踱步。畢竟當時現場是他在指揮,所以禁衛軍打的那麼狠和吳楚材脫不開關係,葉應武生氣自然和吳楚材也脫不開關係。
而另外一邊的江鐵冷哼一聲:“那些傢伙這麼不經打,咱們上百個弓弩手能夠壓制他們半個時辰,陛下要是不生氣才怪呢!”
“你這是幸災樂禍呢?!”小陽子瞪了他一眼,雖然他的官職要比吳楚材和江鐵低,不過卻是葉應武貼身親衛統領,就算是江鎬他們這種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遇到他都不敢飛揚跋扈,更何況小陽子和江鐵他們兩個都是一起刀山火海滾出來的,大家的過命交情已經沖淡了官職之間的隔閡,說起話來也就沒有什麼尊卑了。
“你可別扣帽子,某當不起!”江鐵急忙搖了搖手,看向寂靜無人的庭院,“現在只能期待陛下能夠平靜下來。”
正好梁炎午緩步走出來,聽到江鐵的感慨,不由得輕聲道:“陛下現在雖然生氣,卻也不會生氣太長時間,這你們放心便是。陛下南征北戰,憑藉赤手挽天傾、拯元元,乃是天下公認的雄主,怎麼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真的生氣一兩天?過了這一兩個時辰平靜下來就好了。”
江鐵三人一怔,旋即江鐵疑惑的問道:“那梁先生為什麼還讓淑妃娘娘去勸陛下,這不是······”
“這不是把淑妃娘娘往火坑裡推?”梁炎午微笑著的說出江鐵沒有說完的話,旋即搖了搖頭,“你們還是小看淑妃娘娘了,以前朝公主身份在後宮之中能夠得陛下寵信如此,說明淑妃娘娘絕對不是你們表面上看去那麼不問世事、單純似水,她的心中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應該怎麼做。所以讓她去勸陛下,她覺得勸的下來,自然會去試試,勸不下來自然就會一口回絕。更何況有人相勸,終歸可以讓陛下更快平息怒火,而且還能夠讓陛下把對天武軍的責罰降低到最小,畢竟······”
小陽子和吳楚材都來了興致:“畢竟什麼?”
梁炎午伸手捋了捋鬍鬚,笑著看了他們三個一眼,壓低聲音說道:“畢竟天武軍江將軍是陛下的發小,江家又是絕對的當朝權貴,並且執掌天下士林之牛耳,陛下就算是不把江將軍免職,對天武軍有所重罰的話,按照江將軍耿直的性格,必然和陛下心生隔閡,一旦有尤宣撫之流暗中挑撥離間,以後江家和大明有所間隙甚至背道而馳,恐怕幾位都不想見到吧。”
幾個人微微錯愕,旋即都是流露出恍然神色。
梁炎午說的一點都不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固然不假,但是要說被叱責一番之後,人心中對陛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