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哆嗦,看向王進,他追隨神策軍轉戰南北,歷經過不少大小陣仗,最終穩穩坐在神策軍第一師師長的位置上,絕對不是害怕戰死的人,但是當聽到“無定河”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條河邊廝殺、戰死、埋骨,當那深閨夢裡人已經垂垂老矣最終撒手人寰之後,恐怕這世間也就再也沒有人還能夠記得他們的名字,記得他們的音容笑貌。
“這一戰,總有人會成為無定河邊骨,”王進眯了眯眼,“不是他們就是我們!”
話音未落,王進手中馬鞭狠狠一抽戰馬,戰馬長嘶:“弟兄們,隨某殺!”
“殺!”無數的明軍騎兵同時揚起馬槊和戰刀。
風雪中,赤色的旌旗舞動。
按照蒙古兩支騎兵的打算,自然是以紅柳河西岸的蒙古騎兵作為主力,佔據有利地勢抵擋明軍渡河,而北面的蒙古騎兵則趁機全力進攻明軍的側翼,就算明軍能夠攻破蒙古在河岸西側的防禦,也會因為在阻擋北面蒙古騎兵的進攻當中損失過多而不得不撤退。
更何況北面蒙古騎兵屬於忽必烈一邊,西岸蒙古騎兵屬於海都一邊,忽必烈派過來的人數較少,而海都派來的人數較多,並且星星峽現在來說還屬於海都的地盤,所以海都方面自然打算死戰,而忽必烈方面雖然明面上是和海都合作,但是雙方畢竟有過極其猛烈甚至可以說是慘烈的交鋒,所以忽必烈方面對於海都方面並沒有太多的好感,這些忽必烈所屬的騎兵前來的打算也是牽制一下明軍,並沒有打算真的和明軍騎兵拼命。
結果誰都沒有料到,明軍竟然沒有著急強攻紅柳河西岸,而是徑直調轉馬頭直衝向北面的蒙古騎兵。那支還在等待前面兩支力量相互碰撞,自己可以漁翁得利的蒙古騎兵,見狀並沒有直接迎上來,竟然出乎意料的調轉馬頭順著風向東南方向移動,意圖避開明軍兵鋒。
王進目光如鐵,緊緊盯著前面突然間向自己一側移動的蒙古騎兵。和蒙古韃子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神策軍基本上所有的假想敵、所有的戰略計劃都是針對蒙古騎兵制定的,包括在各種各樣的地形和氣候下的作戰。
所以之前雖然明軍並沒有真的在這朔風中的河西作戰,不過並不代表著之前明軍並沒有足夠的準備。風頭如刀面如割,這樣的狂風已經足夠阻擋所有箭矢和鐵彈的發射,而且佔據逆風位的絕對比佔據順風位的處於劣勢。雖然這支蒙古騎兵的動作看上去有些躲避敵鋒的意思,卻是一直佔據上風位。一旦明軍騎兵和蒙古韃子交手,必然會處於劣勢。
“轉!”王進猛地大吼一聲,一把搶過來將旗,狠狠一拽戰馬馬韁,戰馬被突然拉住,人立而起,長長的一聲嘶鳴,轉身向著西面跑去。後面的眾多士卒雖然有些不解,不過看著王進將旗的方向,紛紛轉身追上王進的身影。
原本即將交錯的兩支騎兵,其中從西北到東南方向的蒙古騎兵依舊疾馳,意圖轉彎進攻明軍側翼,但是他們的目標卻是突然調轉馬頭,劃過一道大弧線,直接衝下不遠處的紅柳河河灘。
明軍騎兵的所有動作整齊劃一,多年來的戰場拼殺和長期的訓練,使得明軍騎兵能夠在王進作出決定的第一刻緊緊跟上王進的步伐,甚至連一個掉隊的明軍騎兵都沒有。
“攔住他們!”意識到大事不好的蒙古萬夫長,自然明白此時捶胸頓足也已經為時晚矣,沒有想到明軍竟然會虛晃一槍,導致現在西岸的蒙古騎兵在茫然之中根本沒有做好迎戰的準備,而跑偏了方向的東岸蒙古騎兵只能看著順風直接衝入河灘的明軍騎兵背影乾瞪眼。
蒙古騎兵在自己千夫長、百夫長的呼喊聲中,終於回過神來,紛紛策動戰馬,紛紛亂亂的蒙古騎兵緊緊追上明軍騎兵的身影。
紅柳河作為一個春夏季節才有水的河流,整個河中現在並沒有河水,只有一層薄薄的積雪,所以跑在上面就和跑在平地上沒有太大的區別。紅柳河作為無定河的上游,河床並不寬闊,很快數千名明軍騎兵就已經越過河床,當蒙古兩支騎兵做出反應的時候,明軍騎兵的前鋒隊伍就已經衝上了堤岸,直接佔據了西岸的上風位。
“殺!”王進狠狠的抽動胯下戰馬,這個時候所有的箭矢和火銃都已經沒有了效果,比拼的就是軍隊的紀律、軍隊的意志和手中刀槍的鋒利。
“殺!”紛紛縱馬衝上岸邊的明軍騎兵,如同一陣狂風在紅柳樹叢當中捲過,沒有絲毫猶豫的撞入蒙古騎兵當中。
明軍是在原本的馬速基礎上繼續加速,又是順著風,而紅柳河西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