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軍絕大多數的主力都已經出動,面對龍州的敵人,就算是直接強攻,王虎臣也有信心能夠一個時辰之內結束戰鬥。畢竟龍州的守軍實際上就是高麗人、女真人和渤海人等等一群烏合之眾,如果不是蒙古兵員不足,恐怕也輪不到他們來守衛這蒙古在遼東的第一條防線。
高麗人本來就屬於被抓的壯丁,自然沒有多少鬥志;而渤海人在金國時候就一直是被女真半統治、半奴役的民族,只是因為其擅長弓弩而一直是女真人軍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不過即使如此女真人也不敢真的讓他們衝上一線,現在又換了一個主人,鬥志可想而知;至於那些女真人,本來就和蒙古有不共戴天之仇恨,能夠為蒙古所用,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蒙古馬刀的逼迫,所以到時候不開小差已經算謝天謝地了。
面對這樣的敵人,王虎臣基本都沒有什麼躍馬揚刀、廝殺一場的興趣,所以讓王大用直接帶領前鋒騎兵開路,而自己親率大軍殿後推進。
“過了龍州就是鴨綠江,之前蒙古進攻高麗就是從龍州過的鴨綠江,說明鴨綠江水淺,容易搭建浮橋,甚至足夠騎兵直接通行。”王虎臣沉聲說道。
李嘆點了點頭:“而且龍州是蒙古在鴨綠江南岸駐守的唯一一座城池,一旦龍州失守,蒙古韃子不可能沒有察覺,所以咱們想要渡過鴨綠江,必須要面對蒙古韃子隨時都有可能的攔截。這一戰看上去輕鬆,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容易戰勝的。”
王虎臣攥緊馬韁:“大明能夠在陛下的帶領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是在逆境當中掙扎出來的,是在敵眾我寡當中拼殺出來的,這點兒困難,還擋不住大明前進的步伐。”
還不等李嘆回答,一名哨騎已經飛快的衝過來:“啟稟將軍、御史,督導率領前鋒攻破龍州城門,殺入城中。北岸蒙古韃子有所察覺,兩路騎兵已經開始渡河,人數估計應該在萬人上下,督導擔心龍州城牆低矮,難以阻擋拖延,請將軍速速前進救援。”
王虎臣和李嘆對視一眼,輕輕吸了一口氣:“來的倒是快。”
李嘆緩緩的抽出自己的佩刀,而王虎臣徑直縱馬衝出佇列,朗聲吼道:“傳某命令,左翼右翼兩路輕騎,即刻追隨某向前急行軍,其餘士卒,加快進軍速度,急行軍前進!”
“急行軍前進!”帶隊的師長、旅長都已經策馬衝出佇列,帶領親衛騎兵直接衝在最前面。而隨隊步行前進的都頭以降,也都跑出佇列,沿著路邊大聲督促身邊士卒加快腳步。
王虎臣的將旗撐起來,在風中獵獵舞動,左右兩翼擔當護衛的輕騎很快追上他的步伐。原本寂靜的原野已經徹底被接連起伏的呼喊聲所驚醒,迎著北風前進的明軍主力此時如同翻滾過江的巨龍,捲動周圍無數的風浪,所有想要靠近它的生靈,都會被毫不猶豫的捲入其中,變為齏粉。
看著很快消失在視野中的王虎臣和輕騎隊伍,李嘆皺了皺眉,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現在整個隊伍拉的太長了,而且鎮海軍本來騎兵數量就不多,派出一部分擔當前鋒,現在剩下的一半又讓王虎臣帶走,留下來護衛步卒兩翼的就只剩下七八百人,根本沒有辦法遮蔽因為急行軍而將佇列拉得太長有如長蛇的步卒大隊。
“傳某號令,升將旗!”李嘆沉聲說道,他雖然經歷過的大戰不多,不過卻絕對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葉應武一路走來,基本上所有的大動作和大風浪背後都有李嘆的身影,甚至就連私下裡處決賈似道和趙禥都是李嘆做的手腳,所以面對這樣的挑戰李嘆還遠遠沒有到怯場的地步。
還不等李字將旗飄揚起來,陣陣馬蹄踏雪“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已經在天邊迴響,足足上萬的蒙古步騎出現在遠處的山丘上。恐怕這些意圖包抄明軍後路的蒙古軍隊也沒有想到會突然和明軍主力遇上,畢竟雙方在這周圍的原野上一直在進行著殘酷的斥候絞殺戰,所以即使是大明和蒙古的主力大軍,都不瞭解周圍的敵情,此時突然遇上,說是巧合實際上也是無數偶然堆砌出來的必然。
畢竟明軍主力一直想要尋找蒙古大軍決戰,而這一支突兀出現在明軍側翼的蒙古步騎顯然其目的也是為了截斷明軍的後路。
這一場不期而遇,反倒是讓雙方都達到了目的。
眯了眯眼,李嘆沉聲下令:“各部停止急行軍,來人,速速把此處訊息報告給前面兩位將軍,告訴他們龍州必須要拿下,此處有某在無須支援,但是恐怕他們也等不到援兵了!”
猶豫了一下,李嘆緊接著加了一句:“這個命令必須傳到,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人都死光了!”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