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天武軍左廂、中軍和鄂州屯駐大兵分別立下三個營寨。損失最少的左廂在面向襄陽的北側,中軍在西側。而已經證明了戰力相當低下的鄂州屯駐大兵,自然還是安安穩穩的待在面向鄂州的南側為好。
這樣大家都放心。
郢州水師最後的幾艘樓船緩緩靠上碼頭。船上算上受傷士卒,也不過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
在這茫茫荒原上,曾經人數最盛的時候突破萬人,即使是在上一次損失慘重後依舊還有六七千人的郢州水師,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了。僅剩下的這二百人和幾艘傷痕累累的戰船,已經很難給予郢州水師在宋軍體系中的獨立地位。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收攏大軍以及蒙古降兵,還有那些散亂漢水南北兩岸的戰利品。
實際上天武軍的傷亡並不算多,左廂幾乎是毫髮無損,中軍在突擊之中也只有千人左右的傷亡,倒是鄂州屯駐大兵死傷慘重,原本兩萬人北上,現在只有一萬兩三千了,險些有一半人倒在這荒原上。再算上郢州水師,宋軍的傷亡大約在一萬五千。
而蒙古步騎也差不多在營寨內外丟下了一萬多屍體,更主要的是還有七八千的俘虜,這些俘虜大多數都是蒙古漢家步卒,即使是被俘虜的蒙古騎兵,也多數都是因為重傷,倒還真的沒有看到毫髮無損的蒙古本部騎兵。
對於這支戰力強大的騎兵,實際上都是第一次與其交手的眾多宋軍將領,此時回想起來剛才的兇險,也是心有餘悸。不過好在蒙古漢家步卒顯然甚至連宋軍都比不上。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蒙古騎兵這一次失利,倒不是因為實力不行,更主要的是蒙古漢家步卒竟然被宋軍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導致蒙古騎兵在喪失速度之後,甚至連一個迴轉緩衝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宋軍長矛兵和弓弩手圍剿。
更加令人無語的是,那些被蒙古漢家步卒掩護在身後的蒙古騎兵剛剛準備張弓搭箭。卻不料眼前的步卒突然潰散,不但將他們的陣型衝得七零八落。而且緊緊追著這些自家敗兵的,是無邊無際的宋軍士卒,導致大多數蒙古騎兵還沒有來得及扔下弓箭,就被幾支長槍捅出窟窿。
歸根結底,蒙古這一次之所以失利,一來是因為蒙古將領沒有將鄂州屯駐大兵甚至天武軍放在心上,導致沒有預料到這兩支宋軍竟然會議這麼快的速度趕到,從而倉促應戰;二來是因為蒙古漢家步卒主要是山東叛亂的降兵,或許有幾分上陣殺敵的本領。但是面對凶神惡煞一般的天武軍,倒是將自己腳底抹油的本事發揮了出來。
蒙古失敗是多方面的,或者說在葉應武決定天武軍全軍壓上的那一刻開始,這場短促而猛烈的戰鬥,就已經註定了準備並不充足、只是勝在打了郢州水師一個措手不及上的蒙古步騎不得不面對失敗。
和一群剛剛下戰場沒幾天嗷嗷叫的宋軍對攻,他們沒有勝算。
範天順背後中了一箭,額頭上讓石頭砸了一下,雖然血是勉強止住了,但是依舊處於昏迷之中。當初就已經被轉移到樓船座艙中,此時則是小心翼翼的抬回中軍大帳。
各部將領陸陸續續的聚集,看著這個士卒抬著去後帳休息的荊湖水師都統,章誠忍不住別過頭去。而楊寶和王進之前是一臉殺氣,只不過此時卻都不由自主的站直身體。
汪立信則默默的站在一側,一言不發。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視。一直昏迷的範天順終於緩緩張開眼睛,因為失血過多。他的嘴唇已經慘白,甚至發紫。章誠急忙一瘸一拐的上前。其餘幾人紛紛圍上來。
“郢州水師······如何?”範天順的聲音很低,勉強聽得到。
章誠卻是無言以對,楊寶等人心中黯然,最後還是由天武軍將領中年齡最大而且也和範天順在隨州有過並肩之誼的楊寶輕聲說道:“範都統,郢州水師,還有二百將士,戰船三艘。是某等無能,來援的太遲了,讓那麼多大好兒郎埋骨······”
範天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傷感,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幽幽嘆了一口氣:“不怪你們,諸位將軍能夠來援,就已經萬分感謝了,若是還要責怪你們,那某範天順成了······咳咳······成了什麼人!”
一聲咳嗽帶出來絲絲縷縷的鮮血,抬著他的郢州水師士卒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這是他們的都統啊,不管是不是範天順葬送了郢州水師,都是他在帶領著弟兄們堅守,終於保留下來了最後一絲火種。
章誠輕輕拍了拍範天順的肩膀,王進輕聲說道:“都統無須如此,今日郢州水師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