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支流矢唿嘯著在他身邊掠過,蒙古人還在周圍的屋舍之中負隅頑抗。爆炸聲此起彼伏,剛才箭矢射出來的那幾處屋舍被進攻的明軍將士用火蒺藜炸燬。
這雁門關關城是建設在山谷之中,本來就不大,裡面的屋舍也主要都是軍營,甚是低矮,而街道更是狹窄,甚至大多數只能一個人透過,所以雖然蒙古軍隊剩下的人數不多,但是在這斷壁殘垣中負隅頑抗,還是得費點兒功夫才能清掃乾淨。
好在這已經不是天武軍第一次打巷戰,當初陳州之戰的巷戰,因為有伯顏的指揮,要比這艱難多了,甚至到最後江鎬親自帶隊上陣方才拿下最後的陳州府衙。
已經頗有經驗的明軍將士不斷地向關城縱深推進,刀盾手在前方和兩側防止暗箭,而弓弩手和火銃手則跟在後面,任何蒙古人探出頭來,就是一頓招唿,至於槍矛手,看似慢悠悠墜在隊伍後面,但是誰都知道,只要前面蒙古人露出一絲破綻,他們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撲上去,將敵人徹底撕成碎片。
和清掃巷道的步卒不同,明軍騎兵並沒有和兩側不斷騷擾的蒙古軍隊糾纏的意思,徑直向著城南衝去。任何在他們前面阻擋的蒙古軍隊都被直接無情的衝散,沾滿鮮血的刀刃迎著風舉起,這些騎兵有如一柄利刃,洞穿蒙古人倉促組織起來的一道道防線,只是不斷向前!
後面的明軍騎兵瘋狂的策動戰馬,超越自家已經散開的步卒、擊穿蒙古人混亂的陣列,加入到這隊伍之中,使得這狂奔的騎兵隊伍人數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很多。
與此同時,城南同樣傳來震天動地的殺聲,顯然蒙古軍隊已經開始撤退。而正如葉應武所料,他們選擇的撤退方向是城南,從城南走樓煩和岢嵐水重返草原。
“快,進攻南城門!”都頭們大吼著、指揮使們大吼著、旅長們大吼著、甚至師長們也在大吼著。一面面將旗迎風招展,甚至衝到了佇列的最前面,已經殺紅了眼睛的天武軍將士們怒吼著邁動步伐向前,整個雁門關關城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赤色的旗幟覆蓋。
負責主攻的天武軍第一旅和第二旅將士,是親眼看著第三旅和第四旅為了掩護他們的側翼付出了怎樣慘重的代價,也是親眼看著成排成排的袍澤弟兄在那兩側山坡上倒下時候的壯烈,更是親眼看著無數的赤旗漫卷山坡時候的壯麗!
每一名明軍將士的熱血已經翻湧不可遏抑,現在他們所想的,就是追隨前面飄揚的赤色旗幟,向前,再向前!管他向哪裡進攻,只要有蒙古韃子在的地方,就殺過去,讓這些龜孫子們知道,殺了老子的弟兄,應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進攻馬不停蹄,而蒙古人的防禦沒有起到任何有效的阻攔作用,只是不停的集結又不停的被擊潰,明軍步騎對於潰敗的蒙古人沒有任何興趣,只是拼命向城南穿插、進攻。而蒙古人也已經看出了明軍的意圖,他們是想要追上撤退的蒙古軍隊!
明白這一點的蒙古將領們招唿著士卒組織防線,只是此時的蒙古士卒那裡還有士氣和勇氣?
士卒慌亂的腳步聲,將領們徒勞的唿喊聲還有明軍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整個雁門關中亂作一團。
“啟稟將軍、督導,第一旅和第二旅已經將城中清掃的差不多了,”一名手臂上還帶傷的師長大步走過來,衝著江鎬和尹玉微微躬身說道,他的手臂有傷,已經沒辦法拱手行禮,“現在咱們的騎兵還在向南進攻,不過蒙古人的抵抗已經越來越強烈了,他們幾乎也是在用性命阻擋咱們的前進。”
“蒙古人急了就好。”江鎬冷笑一聲,“告訴弟兄們,不用著急向前衝,只要死死纏住蒙古韃子便可以。”
本來明軍就沒有打算真的在這雁門關全殲蒙古軍隊,否則也不可能只從北面發動強攻。所謂圍城必闕,如果不是因為雁門關南面的明軍進攻並不激烈,蒙古人也不會在最後放棄北門的抵抗,直接從南面突圍。
向南撤退的蒙古軍隊,即將面對的可就不只是天武軍一支主力戰軍,磨刀霍霍的神衛軍、宣武軍、荊湖軍和鎮東軍會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而現在天武軍需要做的,一來是收拾打掃戰場,二來就是擺出全力追擊的架勢,讓更多的蒙古韃子留下來追擊,同時也能夠驅趕蒙古人抓緊撤退。
所以江鎬毫不猶豫的派出騎兵向縱深穿插,這些明軍騎兵或許能夠衝破城中蒙古步卒倉皇佈置的防禦,但是一旦真的追上蒙古騎兵,鹿死誰手還未得知,江鎬可不想把這些寶貴的騎兵拉出去和蒙古韃子拼命,對於他們也有嚴苛的命令。
現在看上去這些明軍騎兵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