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蒙古騎兵殺入陣中,就等於獅子殺入了羊群,如入無人之境!
“弓弩,放!”身後傳來怒吼聲,江鎬微微搖晃了一下,無奈苦笑。
一艘樓船橫在幾艘坐灘的蒙衝後面,站在船樓上的範天順面色鐵青,如果不是自己一直緊緊盯著江灘,恐怕剛才就出了大事。床子弩和神臂弩同時開始咆哮,彷彿在蒙古騎兵前面拉開了一道幕牆。
“突火槍,直接上岸!”範天順現在也顧不上突火槍的珍貴了,能夠將江灘保住才是正事。
幾艘蒙衝上忙著攙扶天武軍前廂士卒的水師士卒也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蒙古騎兵弄得一怔,不過旋即反應過來,紛紛抬起神臂弩反擊,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想殺進來,真是不識好歹。
上百蒙古騎兵在接連數輪的箭矢中很快消散殆盡,而江鎬也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剛才真的命懸一線。彷彿最後一絲力氣都已經被抽乾了,江鎬緩緩閉上眼睛,整個人徑直倒在了河灘上。
冰冷的溳水漫上來,打溼衣衫。
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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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戰都兜了一個圈子,重新繞到楊寶側翼。此時蒙古騎兵都已經陸續退了下去,本來這些騎兵的任務就是憑藉著騎兵衝擊的速度將宋軍的陣型搗亂,為後面的步卒壓上提供機會。
蒙古騎兵如風一樣,來得快去的也快。而大隊的蒙古漢家步卒已經邁動著腳步緊緊追上來。
“務必攔住他們。”葉應武冷聲說道,身後還有四百餘名騎兵,一番大戰下來即使是最精銳的天武軍百戰都,也不可避免的有了上百人手的損失。
吳楚材和江鐵依舊在葉應武的一左一右,四百多名騎兵時而分散時而聚合,狠狠地鑿進了蒙古步卒的陣型中。對於蒙古步卒來說。很少經歷騎兵的衝擊,所以對於這支突然間殺出來的宋軍騎兵幾乎沒有任何防範。
就像剛才蒙古騎兵起到的作用一樣,衝在前面的兩個蒙古步卒千人隊很快亂作一團。
“頂上去,掩護中軍弟兄撤退!”一聲呼喊從另外一側傳來,緊接著黑暗中迸發出突火槍的光焰。
緊跟在突火槍後面,神臂弩密集發射。大隊的宋軍步卒雖然都是手持刀盾的輕甲步卒。但是依舊毫無畏懼的撞進蒙古步卒的陣型中。當先一人縱臂高呼,不是劉師勇還能是誰。
水師步卒雖然戰力或許比不上天武軍各廂士卒,但是至少是一支沒有經過長途跋涉的生力軍,再加上殺出來的突然和火槍弩箭的配合,很快就讓混亂的蒙古步卒後退。
“使君,末將險些來遲,還望使君恕罪。”劉師勇快步走到葉應武馬前,拱手說道。
葉應武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水師將士既然來了。那便和某一起掩護中軍兒郎們撤退。”
劉師勇還沒有答應,一支足足四五千人的蒙古騎兵就再一次出現在視野中。水師步卒一共只有兩千多人,面對這個人數在自己兩倍以上的蒙古騎兵大隊,頓時有些慌亂。
“將士們,某葉應武就在這裡,和你們並肩奮戰。”葉應武急忙縱馬上前,手持佩劍朗聲喝道,“弓弩手在前。突火槍居中,一邊後退一邊阻擊。不可慌亂!”
看著火光中突然衝出來的年輕小將和他身後飄揚著的“葉”字將旗,水師士卒們頓時安心不少,弓弩手和突火槍手很快就站好位置。
“讓楊寶把長矛兵都抽調過來,重灌甲士可以上了。”葉應武微微皺眉對江鐵吩咐一聲。
剛才追隨著百戰都撤回來的中軍後衛步卒也都陸陸續續趕過來,尤其是那些重灌甲士,本來就是體力超群。所以或許他們是整個天武軍當中最有精神的人,剛才進攻的蒙古步騎沒有支撐片刻就崩潰了,讓他們一直手癢癢卻沒有對手。
現在又是一支蒙古騎兵送上門來了,那就沒有必要客氣。
重灌甲士脈動沉重的步伐堪堪擋在步卒袍澤前面,水師弓弩手也趁機在重灌甲士的縫隙中射箭。
蒙古騎兵很快就如同浪潮一樣席捲而來。只不過他們拍打在礁石一般的重灌甲士上,終究還是無可奈何的化為碎末散去。一把把大斧在火光中揮動,刁鑽的箭矢在風中亂竄。
“蒙古韃子的進攻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猛烈了。”吳楚材輕輕鬆了一口氣,這些蒙古騎兵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兇狠的衝上來,而是在受到重灌甲士的阻撓之後便徑直向兩側分開。
葉應武點了點頭:“你看那邊,隨州城已經有火光了,顯然水師戰船正在進攻隨州城,所以蒙古人不想再和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