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而前面船隊很快就傳來騷亂聲,在那煙花的餘燼中,兩個人清楚地看到最前面一艘郢州水師的戰船上人影紛亂。而周圍的幾艘興州水師戰船則是飛快的靠了上去。
範天順一怔,旋即輕輕吸了一口涼氣,沒有想到賈似道竟然還留了一手,將自己手下不知道哪個人給收買了。
最強大的堡壘永遠都是在內部被攻克,最完善的計劃永遠都是因為自家人洩密而被破壞,千百年來都逃不過這個定理。
劉師勇臉色更加陰沉,緊緊攥緊拳頭,朗聲喝道:“興州水師各部,備戰。斥候船隊,加緊尋找使君!”
不得不說在這個緊要關頭劉師勇表現出的鎮定還是很令人敬佩的,興州水師上下是劉師勇親手操練出來的,雖然只有一個月的磨合。但是也已經足夠他們從上到下有著和劉師勇一樣的精神面貌。
片刻之後不遠處的荒原上就已經傳來了廝殺聲。剎那間劉師勇卻是下意識地長舒了一口氣,這說明使君他們距離這裡已經不遠了,無論如何要比還有十萬八千里強。
“點火把照明!”既然葉應武他們已經暴露了。而且陸陸續續點起了火把,劉師勇這邊也沒有什麼好遮掩得了。整場戰鬥也從黑暗中偷偷摸摸的撤退便成了和蒙古騎兵狹路相逢的遭遇戰!
溳水上。燈火通明,興州水師戰船也顧不上有些混亂的郢州水師友軍。樓船在前,蒙衝緊隨,戰船兩舷的床子弩全都發出了怒吼。弓弦叩擊在箭矢上,粗大的鐵箭呼嘯而出。
沿著溳水急速賓士的大隊蒙古騎兵見到宋軍水師從慌亂中很快鎮定下來,頓時也不敢和宋軍水師正面為敵,紛紛調轉馬頭,並且抽出弓弩,溳水並不寬闊,蒙古騎兵即使是在岸邊也能夠從容的將箭射到戰船上。
“小心火船!”劉師勇手按佩劍,站在船頭。
身後桅杆上“劉”字將旗緩緩升起,在火光中獵獵舞動。
蒙古在隨州並沒有水師,但是佔據上游用來防禦的常見火船還是有的,很快隨州水門開啟,十多條火船燃燒著從上游直衝下來。早就越眾而出的興州水師兩艘樓船同時射出了船艏的床子弩。
鐵箭捲動著風中的溳水浪濤,準確擊中最前面的兩艘火船。緊接著六七艘小船從樓船縫隙中飛一般使出,知道自己責任重大的宋軍士卒都將船槳搖的飛快。
每一對小船中間拉起來鐵索,而後面的樓船則是拼盡全力釋放箭矢想要壓制岸上的蒙古騎兵。畢竟蒙古騎兵的騎射對於樓船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對於那幾艘小船卻是有著很大威脅。
火船撞在了第一條鐵索上,兩邊船上宋軍士卒不敢猶豫,火蒺藜脫手而出,準確落在火船上,前幾艘火船剛剛炸成碎片,後面更多的火船就已經重重的撞了上來。
前面的宋軍小船果斷放棄了鐵索,將攔截任務交給後面的同伴,自己則是將剩下的火蒺藜徑直扔向岸邊。
剛剛被樓船上箭矢洗禮過一遍的蒙古騎兵不敢戀戰,草草射出手中箭之後趕在火蒺藜落地前竄入周圍的荒草叢中。
對於裝備精良的宋軍水師來說,這些火船還沒有多少威脅,很快就全都被攔截下來,炸成碎片。而威脅解除,幾艘樓船繼續向前,並且不斷地從船上放下小船。
劉師勇迎著怒吼的冬風。看向身邊的範天順。範天順毫不猶豫的上前兩步:“若是劉都統放心,這溳水上有某。當萬無一失。”
現在也沒有別的能夠託付的人,劉師勇鄭重衝著範天順一拱手。轉身走向船舷,一艘小船已經滿載士卒等待著他。
“興州水師的兒郎們,咱們在水上是英雄,在地上照樣是英雄!”小船尚未靠岸,劉師勇就已經一把抽出佩劍站上船頭,“天武軍,隨某殺——!”
“天武軍,殺——!”無數的水師士卒從船上跳下來,甚至淌著冰冷的溳水向著岸邊衝去。這一刻他們沒有人看到刺骨的寒冷。因為每一個人的胸膛中都灼熱如烈日。
一面面赤色的旗幟在火光中飄揚,忽明忽暗的光焰裡,劉師勇面色如鐵,佩劍直指前方。足足兩三千名水師士卒很快就將不遠處的幾支蒙古斥候淹沒。
而身後溳水上有些混亂的宋軍水師船隊開始集結,更有甚者幾艘蒙衝快船徑直衝上了河灘,以期能夠將床子弩和神臂弩射的更近一些。不只是興州水師,也不只是天武軍,所有的宋軍士卒都是面色如鐵、雙目赤紅。
既然都已經在這裡了,那就何妨轟轟烈烈殺他一場。讓這些不知好歹的蒙古韃子知道,爺幾個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