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卓然而立的葉應武,終究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使君非是凡人,她們以後或許也難以有安寧日子。不過無論如何,既然已經在這裡了,便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最後一個字寫完,王清惠長長舒了一口氣,眼前的詩詞中流露出磅礴浩蕩的胸懷,自有比肩天地的王者氣息流淌在字裡行間。輕輕一笑,王清惠重新換了一張紙,揮毫潑墨,筆走龍蛇,卻是用狂草重新將這首詞寫了一遍。
琴聲漸起,葉應武笑著拉好簾幕,手敲打著牆壁,彷彿想要應和這曲調。而瓊鸞則是長身而起。隨手從髮髻中抽出金簪,烏髮有如瀑布垂落。在光焰中平添三分嬌豔。這個邀月樓的花魁娘子腳步輕盈,徑直在琴聲中緩緩舞動。以簪為劍,赫然便是一段劍舞。
除夕喜慶日子,不適合舞刀弄劍,所以雖然葉府之中刀劍不少,瓊鸞卻是徑直以金簪為劍,此間的心意也可見一斑。
瓊鸞越舞越快,就像是迎著風雪盛開的花朵,而琴聲也是緊緊追隨這她的身影腳步,愈發快速。葉應武的手不在敲擊牆壁。而是低低隨著琴聲哼動,腳步一轉,已經側身瓊鸞身側,一把攬住她。
就在這一剎那,琴聲攀上高峰之後戛然而止。
水榭中安靜的只剩輕微的呼吸聲。
瓊鸞在臂彎中輕輕喘息著,葉應武笑道:“可願隨某?”
“奴家卑賤之人,恐難······”瓊鸞頓時下意識地回答,聲音很輕,顯然心中也很是矛盾和糾結。
葉應武無所謂的看著她:“那又何妨。護你周全的能力,某葉應武還是有的。”
彷彿是被針刺到了,瓊鸞輕輕驚呼一聲,猛地撲進葉應武的懷裡。已然是淚如泉湧。
外面突然間傳來轟響聲,本來就沒有完全合上的簾幕被風吹開。
風雪夜幕中,一朵朵絢爛的煙花綻放。緊接著是人們一浪一浪的歡呼聲,追隨著那煙花。一直到天地的盡頭。而在這之中,象徵著除夕已過的鐘聲悠悠然迴盪著。
新的一年。已然到了。
葉應武微微一笑:“此處寒冷,不適合守歲,咱們回去吧。”
話音未落,卻是攬著瓊鸞先行,還不忘伸出手衝著王清惠招了招,看著陸婉言她們揶揄的目光,王清惠俏臉有如火燒,不過還是乖乖的靠了上去,被葉應武摟個正著。
左擁右抱,今天某也享受享受齊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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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巨大的聲響從外面傳來,卻是爆竹的聲音。
葉應武打了一個機靈猛地坐起來,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懷裡的陸婉言懶洋洋的睜開眼:“夫君,什麼時候了?”
“鬼知道。”在陸婉言的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葉應武頭痛欲裂。
昨天晚上誰知道鬧騰到了什麼時候,反正到最後事實是所有人暈暈沉沉陸續睡著了,所以葉應武到最後都沒有實現自己的宏偉夢想,妻妾滿羅床是不假,可是自己指著良心發誓什麼都沒有做。
另外一側王清惠同樣是睡眼惺忪,推了推葉應武,隨手抄起床邊的外衣批上坐起來。葉應武打了一個哈欠,一把將她拉過來:“幹什麼去,不用慌,外面天才剛剛亮,肯定還很早。”
“夫君,冬天天亮,已經不早了。”綺琴已經驚醒,本來就是靠在軟墊上睡著的,所以睡得並不沉,不過一向早睡早起的她還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只不過睡的正香的楊絮翻了一個身,兩人在榻上滾作一團,這一下包括另外一邊的瓊鸞,整個床上的人都驚醒了。
葉應武無奈的說道:“大早晨的你們折騰什麼,要是沒事做的話,那麼咱們就找點兒正事做。”
陸婉言輕輕一笑,伏在葉應武耳畔吹氣如蘭:“不知道夫君想要做什麼正事?”
被這麼一吹,葉應武半邊身子都下意識的酥了,當下裡也毫不猶豫的猛地往被褥裡面一鑽:“當然是傳宗接代的正事。趁著現在北面南面的好不容易老實了,終於能夠好好地傳宗接代了。”
“現在是白天,夫君!”被葉應武在被子底下偷襲成功的楊絮頓時驚叫道,只不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葉應武在光天化日下呵呵噠了的綺琴一邊笑著閃開,一邊將還沒明白過來的瓊鸞遮掩在身後。
趁著葉應武鑽過去對付那邊三個,王清惠和陸婉言相識苦笑,卻是抓緊下床,這傢伙明明是第一個把所有人驚醒的,反倒理直氣壯如斯,更像是一個無賴,而不是堂堂葉使君。
昨天放在床上的小桌也被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