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則是優哉遊哉的躺在院子中的軟榻上,即使是正午時分,陽光也並不灼熱,灑在身上很是舒服。
葉氏在一旁織著小兒衣衫,雖然身為葉家長女,張世傑的正室,她不應該做這些,不過葉氏依舊堅持親力親為,看向張世傑的目光中帶著柔和的笑意。張世傑似乎感受到了,抬頭衝著她一笑。
旁邊已經及笄之年的長女正在煮茶,看到爹孃的溫馨場面,也是輕輕一笑,急忙站起身來幫忙看著幾個頑皮的弟妹。
“對了,遠烈最近怎麼一直沒有信來?”葉氏突然間想起來什麼。有些詫異的說道。
她是葉家長女,葉應武幾乎是她和葉應及看著長大的,平日裡無論什麼情況,都會按時派人送信問候,當然之前是因為兩家都在興州,隔街相望。沒有寫信的必要,現在卻是不同。
畢竟一個在贛北,一個在江南。
張世傑心中咯噔一下,葉應武北上出征受傷的事情他一直沒有告訴自家娘子,畢竟自家娘子對於那個小弟的愛護張世傑是深有體會的,既然葉應武沒有什麼大礙,張世傑也不想讓她過多的擔心。
現在卻沒有想到葉氏自己提出來這個問題,張世傑微微一怔,旋即苦笑著說道:“這不是大過年的麼。或許是因為來往拜會的人太多,畢竟遠烈現在可不只是葉家二衙內,更是堂堂興州知州、天武軍的葉使君,怎能不忙於應酬。更何況阿術最近總是不老實,足夠讓遠烈焦頭爛額的了,來不及寫信倒也正常。”
這個理由很充足,葉氏忍不住感嘆道:“嗯,也是。遠烈這孩子從小都是妾身和遠趨好好看著,再加上葉伯他們哪一個不把他捧在手掌心上?現在一個人在興州面對這麼多風風雨雨、人情世故。也足夠他頭疼的,真是為難遠烈了。”
張世傑輕輕鬆了一口氣,心中卻也感覺好笑,忍不住說道:“娘子可不能這麼說,現在遠烈也是赫赫有名的葉使君,幾次北上。饒是阿術厲害,卻也沒有佔到過他的便宜,上一次在江南弄得天翻地覆,賈似道不也束手無策?”
“遠烈是長大了,成熟了不假。可是在妾身心中啊,她依舊還是那個跟在後面咿呀學語的孩子。”葉氏忍不住笑道,又何嘗沒有感慨的意思,“只是現實畢竟是現實,遠烈長大了,妾身也老了。”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得就連當初爹爹認為最沒出息的小衙內,都已經闖出這樣一番事業來了。而自己,臉上已經有皺紋浮現,不復當年美貌的時候了。
“娘子何出此言?”張世傑徑直坐起來,看著自己的結髮妻子,“這可當真是言重了,娘子依舊是當年那個紅燭下讓某傾心的新嫁娘,韶華白首,咱們說過一起的,娘子又何必擔心光陰的流逝?”
葉氏柔柔一笑,剛想要說什麼,婢女走過來輕聲說道:“郎君,門外蘇將軍求見。”
“蘇將軍?”張世傑站起身,有些詫異,“娘子,你在這裡看好孩子們,某去去就來。”
“夫君無須掛懷,徑直去便可,畢竟國事為重。”葉氏輕聲笑道。張世傑是鎮海軍四廂都虞候,而蘇劉義是四廂都指揮使,兩個人實際上是半上下級關係,有點兒類似於後世的軍長與政委,所以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蘇劉義上門給張世傑拜年,所以十有**是有要事相商。
蘇劉義來的很匆忙,見到張世傑從後院走出來,也不耽擱,徑直輕聲說道:“虞侯,今晨兩淮一線蒙古韃子有所異動,五河口、金剛臺各處都發現有大隊蒙古斥候出現,李安撫已經通令兩淮沿線州府,各處屯駐大兵以及廂軍備戰。”(五河口、金剛臺具是在淮水北岸宋軍控制的戰略要地,襄陽之戰後期因南宋援襄抽調過多兩淮兵力,導致這兩個地方陸續失守)
“襄陽還不夠熱鬧麼,又在兩淮折騰什麼?”張世傑頓時皺緊眉頭,“蒙古韃子還沒有這個能力在兩淮大打出手,恐怕也是因為知道這個原因,李安撫並沒有派兵北上,而只是讓各處嚴加防守罷了。”
蘇劉義點了點頭:“某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此時蒙古韃子在兩淮有所動作,恐怕所謂的不只是想要牽制兩淮兵力,十有**是襄陽那邊想要採取什麼大動作,一時半會兒又難以開啟局面。”
“淮北沿線錦衣衛有沒有什麼訊息傳來?”張世傑輕聲問道,兩個人不知不覺得已經走到了前院書房,鎮江府的議事堂在府衙,只不過兩人此時卻也來不及過去了。
反正他們兩個現行敲定策略,其他人也基本不會再反對。
蘇劉義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只收到了淮南沿線六扇門和錦衣衛的訊息,你也知道,兩淮那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