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果然有幾分本事,估計是已經看出來這些戰船都做好了防範,所以根本沒有打算浪費箭矢。”陳眯了眯眼,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認伯顏的視力確實也不錯,作為一個長久翻閱書卷的書生,陳只有藉助千里眼才能看清楚在河心那些水師戰船的動作。
王安節點了點頭:“蒙古人本來就生的強壯,再加上常年生長在草原上,天高雲闊之地,視線所及,便是天邊,這眼力好也是必然的。正是因為蒙古韃子不好對付,前些年咱們才過的這麼窩囊。”
王安節沒有說出來,但是陳已經能聽出他的畫外音,如果沒有葉應武在,如果沒有葉應武帶著天武軍從襄陽的屍山血海中走出來,在臨安的大火中力挽狂瀾,恐怕此時的天下,已經是蒙古人的天下,而當初這些宋人,也都會淪落為階下囚,和那些北地漢兒的命運差不多。
一艘小船從那運兵用的大船上放下來,還沒有靠岸,船上的幾名精壯漢子就已經跳入水中,三步並作兩步淌水過來,而王安節和陳也不敢怠慢,急忙迎上去。
在北伐之前,實際上兩淮軍並沒有預料到蒙古竟然會撤退,所以也根本沒有預料到雙方會在白溝河這裡對峙,一切都有些突兀,這也使得兩淮軍根本沒有辦法和蒙古軍隊保持你跑我追的狀態,從而給了蒙古軍隊焚燒橋樑和船隻的機會,否則就算是兩軍在白溝河兩岸一決勝負,兩淮軍也完全可以就地蒐集船隻。
所以可以說面對空空蕩蕩的白溝河岸邊,兩淮軍當時確實有些懵,甚至在無奈之下搜尋船隻已經到了白溝河上游的易水和拒馬河。而與此同時,兩淮軍也向最近的皇家北洋艦隊求援。北洋艦隊的任務本來是騷擾幽燕沿海,同時盡最大可能為在遼東鏖戰的鎮海軍施以援手,主要也就是包括運輸糧草、器械和兵員,所以派遣海軍戰船冒著擱淺的風險前來,對於北洋艦隊來說並不是強制要求的任務。
但是北洋艦隊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北洋艦隊一口答應下來,陳和王安節感激之餘,自然也想讓這些戰船抓緊配合兩淮軍準備渡河強攻。
“皇家北洋艦隊左廂都指揮使蕭光,見過兩位將軍。”一名年紀並不大的漢子在那幾名士卒的拱衛下走上來。
王安節和陳都是拱手還禮,陳笑著說道:“北洋艦隊此時能夠給予援助之手,我等榮幸之至。”
“這位是陳督導吧,早就聽聞陳督導事蹟,當年陳督導在陳州,孤身喝退伯顏,護我百姓,如此英雄人物,即使是在戰船上,那也是耳熟能詳的人物。”蕭光笑著說道,“那這邊這位就想必是王將軍了,將門之後,文武兼修,名不虛傳!”
王安節和陳本來實際上都是性子沉悶的人,否則兩人也不至於在官場上多年默默無聞。現在被這麼一誇獎,甚至都有些臉熱。不過畢竟是身居高位的人,這點兒定力還是有的,陳當下裡沉聲說道:
“咱們就不多寒暄,”王安節頓了一下,“戰事緊急,長話短說。”
蕭光應了一聲,回頭伸手指向對岸,沉聲說道:“這兩條運輸大船,實際上都是海船,每次能夠運送上百人,但是吃水太深,所以就像剛才也不可能整個的靠在河岸上,所以某覺得咱們得尋找一處合適的登陸地方,從而盡最大可能避免受到蒙古韃子箭矢的影響。”
“合適的地方?”陳頓時皺了皺眉頭,順著蕭光手指的方向看去,意識到什麼,“你是說那個水寨?”
“沒錯,直接依託蒙古韃子的水寨攻上去!”蕭光毫不猶豫的說道,“白溝河本來就是當初前宋人為挖掘拓寬的河流,所以兩岸根本不適合船隻上岸,所為的自然就是防範遼兵時不時渡河南下。現在蒙古韃子修建了這麼一個水寨,正好給咱們機會。水寨是北岸最向河中心突出的設施,只要能夠拆掉水寨上的柵欄,這就是一個簡易的碼頭!”
頓了一下,蕭光接著解釋道:“而且為了防止咱們用火炮和飛雷炮將水寨摧毀,蒙古韃子的水寨都是提前用河水浸溼,就算是直接點火也不會點燃,也就是說,蒙古韃子想要防止咱們從水寨殺上岸邊,就只能將水寨徹底破壞掉。這就是現在最大的問題以及某想要徵求兩位將軍的地方。”
王安節和陳對視一眼,皺了皺眉,王安節說道:“你且問。”
“兩艘運兵大船隻能運送兩百多人過去,所以在第二批人趕到之前,兩淮軍這兩百人能不能守住水寨,避免蒙古韃子的進攻?”蕭光聲音一沉,“另外在水寨的裡側還有兩座箭樓,如果不摧毀這兩處箭樓的話,恐怕運兵大船剛剛靠上水寨,就會被箭樓中的箭矢所覆蓋,到時候就算是有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