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淮北、膠州,能夠讓史天澤親自出馬的,”葉應武冷聲說道,“也就只有張弘範了,而膠州背靠大海,張弘範總不可能插上翅膀飛過來,必然另有圖謀。旭升,錦衣衛在膠北萊州、登州有沒有人手。”
郭昶苦笑道:“基本可以算是沒有。”
張世傑和葉應武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
“也就是說如果蒙古韃子在登州造船的話,咱們根本不知道,即使是原本膠州水師也不會繞到膠北?”葉應武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蒙古韃子不會真的打算這麼做吧,可是他們這樣又是為了什麼。
郭昶接著搖了搖頭:“只要是隱蔽的合適,看不到,可是蒙古韃子的水師已經難以尋到蹤跡了,想要重新打造一支,可不是一天半月就能夠完成的,這未免有些······”
“不用打造戰船,船能夠運人就足夠了。”張世傑打斷了郭昶,“自從膠州水師覆沒之後,在海上咱們根本就沒有水師,自然也不會有人攔截。只是如果張弘範真的想要這麼做的話,為了什麼。”
見到葉應武和張世傑已經不知道說到哪裡去了,郭昶只感覺背後冷汗直冒,而葉應武招了招手:“輿圖!”
見到葉應武三人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楊絮一邊親自把輿圖送過來,一邊低聲問道:“怎麼了?”
小陽子帶著兩個親衛手忙腳亂的把輿圖開啟,張世傑伸手順著登州、萊州、沂州這一線順下來,狐疑的看向葉應武:“實際上對於張弘範來說,如果包抄咱們淮南後路的話,並不划算,畢竟這一帶靠海還是比較近的,他一下子又難以運來太多的人,根本不足以讓兩淮徹底混亂。”
葉應武卻是皺著眉看了一會兒,伸手在輿圖上一指:“難怪張弘範一直沒有露面,當真是處心積慮,這一個月恐怕他一直在忙著造戰船和訓練士卒,而想要去的地方便是此處。”
郭昶、張世傑和楊絮幾乎是同時沉默了。
因為葉應武手指之處,赫然是臨安,大宋的行在,臨安。
在陽光下,葉應武露出雪白的牙齒:“張弘範,真是好算計,可是你真的認為臨安是某的命門所在麼。”
“使君,張弘範會直逼臨安?”郭昶詫異的說道。
“為什麼不會呢。”葉應武淡淡說道,心中已經愈發明白了什麼,“某現在發現自己好像還是小看了賈似道,這位賈相公和蒙古韃子勾連在一起,可不只是簡簡單單的互通有無,聯手對付某罷了。”
張世傑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涼氣,有些艱難的看向葉應武:“遠烈,你的意思是······賈似道他······”
“如果有人把臨安城門開啟的話,就算是張弘範帶著一支千人隊也已經足夠了。”葉應武冷聲說道,“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即刻以鎮江府水師出海,大海撈針一般尋找張弘範的船隊,還有一個就是某率領一些精銳南下臨安,守株待兔。”
葉應武一連用了“大海撈針”和“守株待兔”,足可見葉使君對於攔住張弘範也是心中忐忑。
“夫君······”楊絮擔憂的看向葉應武。
就在這時,一名哨騎飛快而來:“淮北急報——”
張世傑、郭昶等人都是詫異的看向那名哨騎,而葉應武沉下心來,在看到哨騎焦急的表情那一刻,他就知道必然出事了,看來一步又一步,正在按照自己設想的向前。
可是前面,卻是萬丈深淵。
那名哨騎翻身下馬,腳底踉蹌一下,險些摔倒,不過還是快步跑過來:“啟稟使君,李安撫兵敗徐州,北上淮軍全軍覆沒,蒙古韃子以怯薛軍為前鋒,進逼淮北!”
不等葉應武、張世傑幾人反應過來,幾名哨騎又是如箭一般飛馳前來。
“啟稟使君,漣州告急!”
“啟稟使君,五河口告急!”
——————————————————…
西湖煙雨中。
翁應龍走後,陳宜中依舊端著酒杯看向外面的煙雨茫茫,波瀾盪漾的西湖水幾乎要把一線斷橋淹沒。而遠處的青山隱隱,只能看到雲霧後宛如水墨勾勒出來的痕跡。
“陳相公真是好興致。”一名布衣長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輕男子緩步走進來,一邊感慨一聲,一邊一點兒都沒有外人的坐在了陳宜中的對面,熟練的端起來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陳宜中一怔,詫異的看著這個突然間出現的男子:“你是誰?你我可曾認識?這裡是某包下來的地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