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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向前。”懷都冷冷說道,“不要禍亂軍心,那些狡猾的南蠻子肯定是躲在了什麼地方,只要找到他們,殺掉他們,咱們就可以拍拍手走人了。如此輕鬆的事情要是你們幾個還叫苦連天,不配稱作‘草原上的雄鷹’!”
幾名百夫長都來了精神,可以質疑他們別的,但是質疑他們的勇氣,這是萬萬不允許,草原上的男兒,戰天鬥地,這輩子怕過誰!
看著在黑暗中緩緩向前的蒙古騎兵,懷都卻是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伯顏是怎麼想的,他很清楚,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伯顏要率隊上前的時候懷都會出手攔住他,因為懷都知道,伯顏有本事有能耐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但是他懷都沒有這個能耐,所以牽制葉應武的任務交給懷都比由伯顏親自上陣來的合算。
自己不僅要找到葉應武,還要拖住他,而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緊不慢的走進葉應武佈下的圈套當中,心安理得的帶著這些兒郎送死,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葉應武放心,將他們不吐骨頭的一口吞下,才能夠讓伯顏尋到喘息的機會,帶著那一支步騎精銳退到中原。
兩千騎兵當誘餌,在這方面伯顏一點兒都不比葉應武小氣。
不過如果能夠用兩千騎兵的犧牲挽回整個戰局的變幻,足夠了。草原上的兒郎從來沒有害怕過死亡,自己的戰死也是為了族群的昌盛!懷都暗暗含了一口氣,看向身邊那些臉色堅毅、目光炯炯的兒郎。
某懷都,不後悔。
兩側山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蒙古騎兵包裹在其中,天色一如既往的昏暗。懷都默默的攥緊刀柄,如果臨死之前能夠多殺一個南蠻子,那就再好不過了,蒼生天保佑!
蒼生天保佑!不知多少蒙古士卒同時低低在心中說道,所求各有不同。
下一刻,一朵絢爛奪目的煙花在天空中炸裂。
箭飛如雨,伴隨著飛雷炮低沉的轟鳴。
“草原上的金雕們啊,蒼生天在上,隨某衝!”懷都一把抽出馬刀,高聲高喊,率先策動戰馬!
“蒼生天在上,殺南蠻!”不管心裡面是不是明白了什麼,兩千蒙古騎兵在這一刻都沒有絲毫的猶豫,追隨著他們的統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不管蒼生天會不會保佑他們,草原上的狼、草原上的雕,生下來就應該轟轟烈烈的戰死!
一時間殺聲盈野,竟然覆蓋了箭矢呼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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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沖天,徹底照亮了黑暗。
無數的鎮海軍士卒從葉應武的身邊怒吼著衝出來,山坡上下宋軍弓弩手也是顧不得別的,一張張臉龐憋得通紅,拼命上弦、扣動扳機、再上弦、再扣動扳機!
哪怕是把一支箭矢射入那猖獗的蒙古韃子胸膛,就足夠了。
一手拄著佩劍,葉應武長長舒了一口氣,左側山坡鎮海軍前廂已經全線出擊,王虎臣的將旗在光焰中高高飄揚在最前面,這個前廂都指揮使和天武軍當初的前廂都指揮使江鎬有的一拼,都是打起仗來身先士卒、披堅執銳的那種,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在後面找到他們的蹤影。
或許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命硬。
大局已定,葉應武終於有閒心感慨一句。
“後廂兒郎,殺韃子,誰都不能落後!”右側山坡中突然傳來一聲洪亮的吼叫,一道瘦削的身影竟然帶著上百騎兵率先向著蒙古騎兵的側翼突擊,而在他之後,鎮海軍後廂士卒同樣如同潮水傾瀉。
緩步走到葉應武身邊的蘇劉義看著此情此景,皺了皺眉:“沒想到連李芾那等文弱書生都有膽量帶著後廂衝擊在前,看來他真的是改變了不少,當初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那一臉書卷氣實在是讓某難以忘懷。”
“人都是會變的,”葉應武聳聳肩,笑著說道,“你看某當初不也就是臨安城中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麼,誰能夠想到現在已然是位極人臣,就算是那賈似道又何曾怕過他,就算是那阿術和伯顏,不也是手下敗將。”
蘇劉義看著明顯是在自吹自擂的葉應武,卻是無言以對,畢竟葉使君說的也是事實,誰都沒法反駁。如果說天武軍是一個奇蹟的話,那麼一手締造這個軍隊的葉應武、一手賦予天武軍無畏魂魄的葉應武,其本身不也是一個難以解釋的奇蹟麼。
蒼天眷顧,不過如此,華夏苟延殘喘半壁山河,有如此人物橫空出世、力挽天傾,不是奇蹟是什麼!
不過葉應武卻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過人雖然會變,只要心依舊是赤誠、依舊是滾燙的,那麼勝利和希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