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命令他們絕對不會違背,但是如果朝廷和陛下沒有動用他們的意思,他們當然也不想自找麻煩。
現在明顯朝廷佔據優勢,原本煽動民意、頗有聲勢計程車族們已經漸漸銷聲匿跡,不過蘇劉義他們兩個也沒有天真的以為這些士族已經認命。要知道在史上世家士族不是一次受到打壓,但是每一次他們都可以死灰復燃,並且給予對手沉重一擊。
顯然如今這些士族們就是在等,他們需要朝廷自己走錯,需要一個合適的拿來攻擊朝廷的理由,而朝廷戰事失利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藉口。
因此如果大明在南北線任意一個方向上受挫,都很有可能導致虎視眈眈計程車族反撲。甚至還有可能導致百姓們也跟著鬧事起鬨,要知道葉應武現在只是透過宣揚岳飛等人的事蹟暫時將百姓的輿論壓制了下去,但是並不代表著百姓真的會一直對朝廷沒有一點兒意見,一旦前線戰敗,更多的將士犧牲,那麼原本被壓制的反戰浪潮自然會再一次興起。
到時候無論是朝廷還是葉應武本身,都得向士族低頭以尋求安穩之路。
這是葉應武不答應馬的策略的最主要原因,他不得不考慮這樣冒險會給朝廷帶來怎樣的危險,甚至會將朝廷帶入何等地步。畢竟葉應武是大明的皇帝,而不是一支軍隊的統帥,他不只是需要對一支軍隊的成敗負責任,還要對所有站在他這一邊的人負責。
“可是陛下,南洋之地勢,並不善於防守,而海軍艦隊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如果單純在陸上和蒙古韃子交手的話,恐怕勝算也並不會太大,”劉師勇站出來沉聲說道,“但是如果採取馬老將軍的策略,就算是沒有辦法真的戰勝伊爾汗國,也能夠給予伊爾汗國水師以及沿途的港口以重創。”
葉應武腳步一頓,抬頭看向劉師勇。劉師勇也不是傻子,顯然不可能不明白剛才葉應武話裡話外的意思,但是他現在還堅持自己的意見,必然有他的道理。這個出身水師的將領,顯然對於海軍有著很強的信心,而葉應武也挑了挑眉:“所以呢?就算是能夠傷害到伊爾汗國,但是丟掉了南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師勇當即正色說道:“啟稟陛下,臣不是這麼認為的。臣覺得陛下不應該只把目光落在南洋的土地上,而應該落在南洋比土地更多、也更富饒的地方大海和大海中的島嶼。”
無論是葉應武還是蘇劉義,都不由得怔了一下。
南洋的確實是大明新獲得的土地,但是相比於這些長滿熱帶雨林的土地,實際上南洋真正重要的還是那一片大海,還是那些在海面上星羅棋佈的島嶼。因為這一片海面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航道,而那些島嶼就是串聯這一條絲綢之路的重要港口和中轉點。
就算是丟掉了安南、丟掉了真臘,只要大明還擁有強大的海軍,還對這些島嶼有控制權,那麼大明的財富照樣不會缺少,而伊爾汗國也等於拿到了沒有多少用的土地和空蕩蕩的港口,還要直接面對從北方嶺南而來的大明軍隊的威脅。
對於伊爾汗國來說,這筆買賣絕對得不償失。
劉師勇接著說道:“而對於伊爾汗國來說,他們的財富獲得主要有三個途經,一個是透過和北面的欽察汗國、窩闊臺汗國交手以獲得財富,還有一個是向西征伐進攻,不過伊爾汗國的西面瀕臨大海,泰西之國也並非富裕之國,而欽察汗國和窩闊臺汗國更是被之前的蒙古內戰掏空,所以伊爾汗國所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徑沿海港口的商貿。”
葉應武點了點頭,他對於伊爾汗國並非一無所知,甚至還有很多情報是最初他從海都那裡聽來的,所以劉師勇說到這個地步,他已經明白劉師勇的意思。就算是沒有辦法進攻伊爾汗國的都城,但是隻要能夠對伊爾汗國的沿海港口造成沉重打擊,那麼伊爾汗國的前線大軍無論是迫於國內的壓力,還是同樣意識到這些港口的重要,都必然會全力回軍,這樣大明保衛南洋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並且還直接將戰火燒到了敵人境內。
單純的防守阻擊戰雖然穩重,但是很容易導致自己土地上的基建設施受到沉重破壞,這葉應武是心知肚明的,以南洋那些草草搭建起來的碼頭、房屋甚至城池,根本沒有辦法承受伊爾汗國的蹂躪,而這背後甚至還意味著南洋的漢家百姓葉應武現在還沒有空閒考慮真臘人的命運有可能要承受蒙古鐵騎的摧殘,這是葉應武不允許的。
“所以臣以為,馬老將軍此戰術並非沒有可行之處,甚至是現在我大明能夠在南洋方向採取的最好戰術!”劉師勇沉聲說道。
“臣附議。”蘇劉義當即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