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衣。
伸手扶額,趙雲舒輕輕嘆息一聲。很明顯昨天晚上兩個人什麼都沒做,再想起絮娘告訴自己的那些方法,趙雲舒更是頭疼欲裂,還以為昨天藉著酒勁能夠放開來取悅一下夫君,誰知道自己喝的不省人事。
朱弦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指了指葉應武的枕頭邊:“娘娘,陛下還給您留了一張紙條”
趙雲舒怔了一下,果不其然在葉應武那邊枕頭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趙雲舒小心抽出來,只見上面龍飛鳳舞或者說飛揚跋扈寫著幾個字:“喝醉酒的滋味怎麼樣?小懶豬,睡醒起來是不是頭很疼,某已經讓人備好了醒酒湯還有給你養身子的藥,乖乖喝下去。”
“噗”的一聲,趙雲舒哭笑不得,本來打算將這紙條放在一邊,不過想了想,她又拿在手心中反覆摩挲,終於還是珍重的摺好放入口袋之中。而旁邊的朱弦不由得好奇問道:“娘娘,陛下到底給您寫的什麼?難道是情書不成,讓娘娘如此珍重?”
情書?趙雲舒秀眉微蹙,讓這個傢伙正兒八經的寫情書看來是不可能了,而這帶著夫妻之間小調笑和小溫馨的字條,實際上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算作情書吧。
當下裡趙雲舒一邊渾渾噩噩的在朱弦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一邊點了點頭:“也算是吧。”
“陛下還真是寵著娘娘。”朱弦低笑道,“還沒有聽說陛下什麼時候讓後宮妃嬪留宿御書房,更沒有聽說有給其餘娘娘們寫情書呢。”
趙雲舒暗地裡翻了翻白眼,這樣的情書也就是葉應武欺負自己脾氣好,要是惠娘還有楊絮之流的看到了,豈不是要張牙舞爪的撲上去找葉應武算賬?至於御書房好像這個傢伙也就是在朝中有大事的時候才會在這裡留宿吧,都那等緊要關頭了他哪裡有心情讓誰侍寢?
不過知道解釋也沒有,趙雲舒只是微笑不語。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面對朱弦恰到好處的恭維,要是不開心才怪。
當然真正讓趙雲舒開心的,還是葉應武這一張紙條本身。
最是無情帝王家,趙雲舒自幼成長於帝王家,自然更能夠理解這一句話背後的含義,或者說她從小所見所聞實際上都是在無形之中印證著這一句話。當一個人的身邊被權謀所充斥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會被浸染的更加了冷血無情,甚至對於身邊的至親之人也會自然的有所疏遠,而帝王家是天下權力匯聚之地,自然也是權謀匯聚之地。
且不說別的,之前趙雲舒就能夠很明確的察覺到,當初自家父皇和全皇后之間實際上也就只剩下夫妻之名了,維持他們關係的不再是愛情這個似乎也沒有過更不是親情,而只是道德禮儀上的皇后與皇上的關係。
至於那些整天環繞在父皇身邊的環肥燕瘦,趙雲舒更是相信她們所為的絕對不是得到那個身材瘦弱、臉色蒼白的皇帝真正的喜愛,而是想要用他的寵愛來獲得自己想獲得的東西。
任何的生機和真情,入了帝王家似乎都會隨之冷淡下來,甚至消散殆盡。古人詩云: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為路人。實際上便是這個道理。
但是從葉應武還有後宮這些姊妹們身上,趙雲舒並沒有感受到這種冰冷和互相提防,葉應武依舊是那個有血有肉的葉應武,在後宮妃嬪面前基本上沒有任何架子,甚至還會很溫馨的給自己寫紙條,而後宮之主婉娘更是性格溫雅之女子,自有母儀天下之風範,有她早早的坐鎮在那裡,後宮之中更是翻不起什麼風浪。
陸婉言雖然有時候有些優柔寡斷,但是在大事上無論是楊絮、綺琴還是趙雲舒和惠娘,都能夠相助一臂之力,所以並不用擔憂,更何況葉應武在外面遮風擋雨,又有什麼大事真的需要她們來犯愁?
這樣一個溫馨的家庭,是趙雲舒夢寐以求的。
“娘娘?”朱弦低呼一聲。
趙雲舒呀了一聲,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甚至連外衣送到面前都沒有注意到,急忙抬起手臂讓朱弦服侍自己穿上,而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按在胸口,那張紙條就放在那裡,就像是一個小火爐不斷地散發出熱量,溫暖著每一寸肌膚。
“娘娘怕是想陛下了吧?這才多久沒見啊!”朱弦俏皮的眨了眨眼,她是趙雲舒的貼身婢女,平日裡就頗為談得來,此時自然有膽量調笑。
“你個小丫頭,張口陛下,閉口陛下,莫不是思春了,要不要改天讓陛下把你收了?”趙雲舒秀眉微蹙,被說中了心事自然有些氣惱,只能那這件事來嚇唬嚇唬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只不過出乎趙雲舒意料,朱弦臉上露出驚喜神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