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開始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回來的則是一名衣著華貴、手握馬鞭,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是在白衣士子面前顯得有些唯唯諾諾。七八名家丁擋在幾個人的前面,手握長棍。
“師兄,武子醒了!”
“先把遠烈背上馬車,鎬弟,讓家丁們退下。”白衣士子平和的說道,似乎前方血腥的鬥毆並沒有使得他恐懼和退縮。吩咐完後,白衣士子方才露出一縷和煦的微笑,看著暈暈沉沉不明就裡的葉應武。
算了,還是裝暈吧。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應武索性又閉上了眼睛。總之這樣的話,可以使得都快要炸了的腦袋變得舒適一點。似乎看到葉應武本來猙獰的面目漸漸鬆垮下來,白衣士子沒有在喊他,反而止住了旁邊的少年衝上來的舉動。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緊接著是密集的腳步聲。
“既然來了有本事你們就別跑!”
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將葉應武震醒了。
奮力的睜開眼,只見前方几丈遠處,兩名本應該風度翩翩的錦衣公子此時卻是滿臉的嘲笑和得意,他們臉上的麻子也隨著葉應武視線的清晰變得清清楚楚。葉應武下意識的狠狠握著白衣士子的手,嚇得白衣士子急忙轉過身來,語氣也變得有些焦急起來:
“遠烈,你頭上傷勢太重,今日的事情,愚兄相信呂家會給一個合理的交代的,還是先養好傷勢再說吧。不管孰對孰錯,師兄是不會看著你們受這個啞巴虧的。”
葉應武詫異地看了白衣士子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所佔據的身體到底以什麼身份地位,竟然能夠讓這個看起來正直的人變得焦急起來,甚至不由分說便偏袒一方。
第二章 前世今生七百年
那對面的呂家公子更加憤怒,怒而喝道:“文宋瑞,你給老子站住,把那個小兔崽子放下,老子打死他!”
文宋瑞?
文宋瑞?
文宋瑞!
“嘶!”怎麼著也是歷史系裡保證每一科都及格了的“高材生”,這時候要是還不明白大學就算是白讀了,雖然身為一名富二代,他從來都認為大學就是白讀了。不過無論如何,想我葉應武的宋史這一門也是曾經叱吒風雲的。
老子怎麼穿越到南宋來了,而且還是南宋末年?!
沒想到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又是山川又是花草的,歸根結底最後還是穿越了,至於那麼神鬼莫測的嗎?
葉應武雖然依舊暈暈沉沉的,但是心中已經聽得很明白了,一邊兒是“宋末三傑”裡面最出名的文天祥,另一邊兒是······文天祥他老師是全家投水祭祀國家的宋末名臣江萬里,那鎬弟不用說自然是江萬里的義子江鎬。想當初學到南宋時的時候,自己還沒少和舍友八卦江萬里沒有後裔這件千古謎題。
丫的,現在想的不應該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應該是——老子是誰?這個問題很嚴重。
江家······葉家······在整個南宋末年,姓葉的而且聽起來似乎實力不俗的,就只有那一個人了。
老子的爹,不會是葉夢鼎吧?
好像傳說考古隊挖掘的那座墓葬就是葉夢鼎的······
“走!”文天祥到底是文天祥,只是皺了皺眉,卻絲毫沒有猶豫。
手握馬鞭的江鎬雖然有些不服氣,但葉應武的傷勢還不知道怎麼樣了,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年輕人恨恨地瞪了得意洋洋的呂家眾多紈絝們一眼,急忙跟上師兄的步伐。
躺上馬車的葉應武用手感受著四周,軟軟的臥枕、刺繡精美的錦衾,還有那不遠處鏤空雕刻的小小香爐,還有腰間那塊溫涼的佩玉,一切都是古代高貴人家的標準配備,一切彷彿都是夢幻一般。
葉應武擺了擺頭,看著眼前晃來晃去有些模糊的文天祥,突然下意識的嘶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
“已過午時。”文天祥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血跡。
“不是,我問的是今天是什麼年頭,幾月幾日!為什麼不記得了!”葉應武有些恍惚,索性閉著眼地低聲吼道。
“我”這個稱呼在宋朝非正式場合已經算是非常常見的自稱了,作為歷史系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高材生,葉應武就算是頭暈腦脹也不會犯下用錯稱呼的低階錯誤的。
似乎從未見過少年這個樣子,又似乎驚訝於少年問出的問題的可笑和奇怪,文天祥怔了片刻,旋即答道:“鹹淳二年四月初一,遠烈,你連這都忘了?回去還是找個老大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