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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中也長滿了青苔,顯然不像是新挖的。”楊絮接著說道,素手一指,正是那陷坑當中的竹刺。果不其然,一排竹刺看上去頗有震懾力,但是根部不但泛黃而且多年的雨水潮溼侵蝕,已然有腐爛的樣子,怕是人摔下去會將這些竹刺硬生生的壓斷,而沿著陷坑的四周,青苔帶著些許涼意,絕對不是新翻的泥土。

以天武軍百戰都前面探路的老兵油子的水準,不可能在一個新挖的陷坑上面栽跟頭。

“使君,北面也發現有幾個陷坑!”一名士卒急匆匆的跑過來,“楊將軍詢問應當如何處置。”

“繼續前進,小心為上,將旗幟都展開,”葉應武站起來說道,“某還不信在這大宋的地盤上還會有人反抗王師。就算有些許刁民,難道天武軍百戰都就是吃乾飯的不成!”

被葉應武一說,江鐵以及周圍的將士反倒有些羞愧起來。他們可是天武軍百戰都,精銳當中的精銳,葉應武手中最強悍的王牌,難不成還被一個小小的荒村給嚇住了?那還有什麼資格跟著使君一路西去瀘州?

百戰都繼續向前,就像是一支緩慢而不可抗拒的三叉戟。

曾經繁重的訓練和本身的精銳,讓百戰都輕而易舉的越過兩條小路上的陷坑,而在大道上,也發現了幾根幾乎要和土地融為一體的絆馬索,這鐵鏈早就已經鏽跡斑斑,彷彿印證了葉應武的推測。

“村南無人!”

“村北無人!”

江鐵和楊寶陸續派人回來報告,葉應武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怦然落地。畢竟這裡是大宋的土地,這片土地上的是大宋的子民,如果他們跳出來的話,葉應武還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痛下殺手,畢竟他也知道,這村莊如此架勢,肯定不是單單防衛蒙古韃子,更多的是防衛自家大宋的亂軍,因為也就只有亂軍使他們能夠擋得住的,鋪天蓋地的蒙古鐵騎怎是些許陷坑就可以阻攔?

村中無人,也沒有必要繼續展開旗幟,畢竟低調為上。隨著村南村北的赤旗消失,隱隱約約傳來江鐵和楊寶吩咐柴火的聲音,葉應武一直緊繃著的臉總算是舒展開來。

而另外一隊百戰都也確認村西就是一條小河流,雖然只有兩三丈寬,也不深,但是足夠了,至少水源是不愁了。

“此處停留多久?”文天祥看著周圍的房屋,雖然破敗,但是總比露宿荒郊野外要好。不只是他,聽到這個問題,楊絮以及周圍的天武軍士卒都下意識的豎起耳朵。

沉吟片刻,葉應武抬頭看看已經是午後時分的驕陽,爽朗一笑:“一路風塵,天氣炎熱,想來大家都累了,那麼今天便一直在此處訊息了,待明日清晨再趕路。”

不知是誰率先輕輕舒了一口氣,緊接著整個村莊中都爆發出歡呼的聲音,尋找柴火、捕殺野山雞的人也下意識的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走,前方想來便是這村中的宗祠了,某便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能夠將這村莊經營成如此規模。”葉應武看著前方規模明顯要比其他房屋大的屋子,臉上帶著好奇的神色。

這宗祠頗有些規模,竟然佔據了村中整個中心位置,不過看著高牆和還有厚實的大門,葉應武苦笑一聲,顯然當初建造此處的人是將這宗祠當做了村中最後堅守的地方,不得不說,從建造開始,這個村子就是為了防守,為了在這亂世當中自保。

只是不知道是誰有如此眼光如此實力。

宗祠上的匾額已經不見,只不過周圍灰塵角落裡面都沒有,想來是被人摘走了。而厚重的大門虛掩著,剛才幾名哨騎便曾經進入其中大略的探查一番,只不過裡面也是多年了無人跡的樣子。

就憑院落裡面叢生的雜草、泥濘的地面就知道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清理過了。葉應武輕輕嘆了一口氣,這荒草當中不知道埋沒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就像真正的歷史也將他身邊這些人一個又一個無情的湮沒一樣。

正前方便是大堂,一樣的大門虛掩,兩側也只剩下了窗框,窗紙、窗欞一概沒有,甚至就連支撐大堂的立柱都已經紅漆斑駁,路出原來木頭的顏色。大堂之中作為宗祠應當有的牌位自然也是和外面的匾額一樣欠奉,只不過香爐還在,裡面早就分不清是塵土還是爐灰。

“曾經繁華,而今落敗,怕也如此吧。”葉應武常常嘆息一聲,伸手在上好青石堆砌的臺子上拂過,入手是厚厚的一層灰和已經被遺忘於時代的凝重。

“使君傷懷,倒是少見。”文天祥從一側微微笑著說道,但是這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葉應武心中的波瀾,在場這些人,恐怕只有他這個歷經過人生的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