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帶著細細的雨絲,雖然沒有撲面,但是卻帶來沁人心脾的涼意,驅散這幾天的暑氣。雨滴順著水亭的飛簷滑下,打在石板上和欄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綺琴隨手有將茶杯滿上,有意無意的隨口說道:“夫君,婉言妹妹,你到底······”
對於這個冰雪聰明卻總是藏拙的女子,葉應武也有些無奈,她總是變著方法想要讓陸婉言做葉家的大婦,其中是什麼意思,就連鈴鐺都看得透,自然也欺瞞不了葉應武,甚至自始至終綺琴誰都沒有打算欺瞞,在這亂世當中,有如此心機卻是獨守清雅,倒也算是奇女子了。
葉應武不禁在心中感嘆一聲。每逢家國禍亂,不只是有偉男兒在血火中脫穎而出啊,百年之後,那個由淮上布衣仗劍而起建立的王朝,等到滅亡的時候,真正有骨氣的,也是一群女子,何其相似,又何其悲哀。然而現在不同了,站在傾國而來的蒙古鐵騎之前的,不只再是文天祥那樣羸弱的書生,不只再是吳楚材那樣赤誠的百姓,還有他葉應武,還有天武軍、兩淮水師,還有無數的華夏將士。
綺琴只道是葉應武還在頭疼和陸婉言糾纏不清的關係,索性坐在一側靜靜地看著他,哪裡料得到葉應武早就神飛天外,良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一雙剪水眸,葉應武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方才想起來綺琴想要說什麼,揉了揉腦袋,苦笑著說道:
“要不······先看看?”
這一次不只是綺琴,就連外面的鈴鐺,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