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體力算是一點吧。”
葉應武點了點頭,現在估計如果停下來腳步的話,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往前走了,無奈之下只能夠將目光投向稀稀落落散佈著無數艱難向前跋涉的將士的田野,雖然蘇劉義至始至終都沒有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但是葉應武心中已然有了定數,這些本來就處於兩國邊界的田野,估計是在忽必烈鄂州之戰中被廢棄的,當時滾滾如潮的蒙古鐵騎就是沿著這個方向繞過襄陽直插鄂州,葉應武帶著天武軍駐紮過的興**、奮戰過的黃州麻城,都是蒙古大軍曾經掃蕩過的地方。
無論雙方將士如何浴血拼殺,免不了的總是會有無數的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在風雨中皺著眉頭,葉應武似乎將蘇劉義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依舊自顧自的喃喃說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天理迴圈,五千年華夏興亡,竟也逃不過此間區區數語。”
蘇劉義虎軀一震,目光在葉應武身上緩緩的掃過,良久之後方才忍不住苦笑著說道:“賢弟,葉大賢弟,你不過是雙十的男兒,為何把這世間的種種,看得如此透徹?人生此去,還有無數的春秋,你還打算怎麼過下去?”
這話中,雖然多數是對於葉應武的嘲笑,但是也難以掩飾其中濃濃的憂思,“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如果對於葉應武這個即便是兩世為人也依舊涉世不深的毛頭小夥子來說,或許不過是偶爾蹦出來的一句感慨,但是對於蘇劉義這種依然見識到世間種種糾葛,見識到百姓流離、難民蜂擁、國破家亡景象的人來說,卻是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共鳴。
千古興亡,苦的,終究還是百姓。
不知道沉默了多長時間,兩個人只是一味的埋頭趕路。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蘇劉義連連擺手,似乎過了很久方才回過神來,而這位三十四歲正當人生壯年的沙場勇將,本來已經漸漸迷亂了的目光再一次變的鋒銳如刀,即使是葉應武這種已然經歷過戰陣的人無意間抬頭看去,也會感覺發自心底的寒冷。
或許這就是那能夠將厲鬼嚇退的血腥殺氣吧。
緩緩點頭,但是沒有了話題,疲憊和疼痛立刻就像影子一樣附上身來,豆大的汗珠順著冰涼的雨水滾落,不過是在腳下的泥坑裡面掀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小小漣漪。
葉應武死死咬住牙,雖然身上沒有一點兒的傷口,但是漸漸蔓延全身的痠痛感就像是正在發作的慢性毒藥,只要不停止步伐就難以治癒。他奶奶的,早知道穿越是一個這麼難乾的活,老子當年說什麼也不答應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的,一頭撞死在那扇門的門柱子上算了,還在這裡受什麼活罪!
遠處的青山沉睡在悽茫的細雨中,一匹快馬沿著尚且還算是結實一點的鄉間小道向這裡趕過來,馬上計程車卒身穿宋軍衣甲,背上令旗正是天武軍百戰都,不過這一人一馬不知道在泥濘地裡摔倒了幾回,渾身上下就像是泥猴一樣。
“十萬火急,使君何在?!”那名傳令兵勒住戰馬,在風雨中怒聲高喊,雖然發出的聲音已然嘶啞,但是前方的將士們紛紛跳下田間小路,閃開一條任他縱馬賓士的道路。
“使君便在後方,兄弟們在前方歇歇腳吧。”楊寶急忙忙的奉了葉應武的命令趕過來,聽聞此語,無不是在咬著牙拼命趕路的將士們如蒙大赦,長長地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就地坐倒在滿是泥濘的田野上,早就不顧什麼泥濘汙濁了,這時候能夠坐下便是老天爺的眷顧。
那名傳令兵微一點頭,策馬掠過零零散散的袍澤,葉應武和蘇劉義的將旗就在不遠處,因為沾了水而耷拉在旗杆上,沒有了往日獵獵舞動的威風。傳令兵晃了晃疲憊不堪的身軀,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索性便狠狠一閉眼,飛快的躍下馬背,任由濺起的泥點打在自己尚且年輕的臉龐上,傳令兵單膝跪地,說出的話語已經不過火一樣熊熊燃燒著的大腦:
“啟稟兩位將軍,阿術大軍啟程北上,有蒙古水師大船接應,距離此處不足二里地。張統領的兩淮水師被蒙古水師纏住,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脫身。某等不敢近前打探,故先來回報。”
葉應武點了點頭:“楊寶,且扶這位兄弟下去休息。”
聽到初出茅廬便處處料敵先機,最終一手造就麻城大捷的葉使君“兄弟”二字,那名傳令兵眼眶中依然是有淚光閃現,自己不過是些微末功勞,又如何當得起葉使君這位少年英傑一句“兄弟”?
看著被攙扶著走下去的那位傳令兵,蘇劉義輕輕感慨一句:“千軍盡歸心,當真是士氣可用,雖然奔襲疲憊,但是隻要殺他個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