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劉義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如今應當如何是好,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等會兒命令將士們無需拼命趕路,應當妥善儲存體力。”葉應武緩緩的說道,目光穿梭在悽茫的煙雨中,“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走一步算一步,阿術就算是料事如神,恐怕也料不到漢水之上的大戰到底會是怎樣的結局,而也料不到這一支決死之軍到底會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樣,江鐵!”
一直靜靜佇立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塑的江鐵急忙應道:“末將在!”
“百戰都不能歇息,務必嚴密封鎖前方道路,任何韃子斥候格殺勿論!另外抽掉兩百士卒配合你們行動,但是要牢記,在為大軍探明道路掃清障礙的同時,不可打草驚蛇,而且吩咐兄弟們要注意自身安全,明白嗎?”葉應武冷聲吩咐,眼睛中閃動著鋒銳的光彩。
“遵令!”江鐵心中一熱,急忙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看著江鐵跨馬遠去的身影,即使是蘇劉義這種經歷過沙場無數的勇將,也忍不住嘖嘖感嘆:“使君當真是慧眼識英才,如此統帥騎兵和斥候的人才,也不知道使君是從那個旮旯角落裡面挖掘到的。”
葉應武臉上一紅,笑著說道:“蘇將軍,能不能不‘使君’‘使君’的叫,某聽起來還真的······照某看來,你我兄弟相稱不知可否?”
蘇劉義本來就不是那種虛與委蛇、將上下級看得非常重的人,當下裡便笑了笑:“有何不可,這‘蘇將軍’聽上去也確實有些磨耳朵,這樣老兄就不知廉恥的先稱呼一聲‘葉賢弟’了。”
“蘇兄上有無窮精力為國拼殺,這‘老’從何說起?”葉應武笑著說道,話語中已然沒有個剛才的拘束。
見這個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蘇劉義心中感動感慨之餘,也只能嘿嘿笑著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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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炳的水師最終還是出現在下游,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即使是阿術就在岸邊,也說什麼都不將自己的功勞分出一半給張榮實。和張榮實大戰一場之後,兩淮水師本來就損失不少,而且將士疲憊、箭矢短缺,面對董文炳這支突如其來的生力軍,就真的只有招架之力了。
不得不說,董文炳水師出現的很是時候,此時夏松正帶領著兩淮水師主力圍攻張榮實的殘部,和張世傑統帥的三艘大型樓船距離很遠,根本談不上配合的問題。所以這就意味著在董文炳百條大小戰船的面前,張世傑麾下只有二十多條預留的戰船和三艘大型樓船,如此情況之下張世傑勉強還算是臨危不亂,已經頗有大將之風了。
雖然是溯流而上,這百條戰船來的速度卻是飛快,而且其船上搭載的床子弩、火球弩等武器雖然精確度和射程上和兩淮水師的還有些差距,但是比起張榮實麾下的蒙古水師已經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嚴守防線!”張世傑大步流星走上船樓,手按劍柄怒聲高喊。
那二十多條包括蒙衝、中型樓船在內的兩淮水師船隻一邊緩緩的逆流退縮,一邊飛快地張弓搭箭。而樓船上攜帶的火船也放了下來,只等著一聲令下便順流直衝蒙古水師,要知道這漢水不比大江,河面要窄不少,蒙古水師來援又倉促的很,陣型很是混亂,所以一旦火船攻擊得手,張世傑就可以鬆一口氣了。
就在這時,本來應該是主心骨的旗艦並沒有掉頭向下遊接應緩緩後退的那二十多艘戰船,而是一聲不吭的繼續向上遊駛去!張世傑大驚之餘飛快的命令傳令兵駕駛小舟趕去聯絡,本來這三艘樓船指揮起來就已經捉襟見肘了,范文虎明知情況緊急,為何一聲不吭命令向上遊行駛?!
“先不管他了,全力頂上去!”雖然心中疑惑甚至氣憤,張世傑也不能分神,而在另外一艘樓船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一邊默默的整理著自己的衣冠,一邊毫不畏懼的在士卒們敬畏的目光中走上船樓!
火球弩掀起的水柱在張世傑座艦之前湧起,水珠飛濺,白浪滔天。更多密集的箭矢在江面上怒吼著、飛舞著,董文炳水師的兇猛火力的確打了兩淮水師一個措手不及,前方的二十多艘戰船幾乎是在第一輪對射中就已經半數受損沉默,漢水之上鮮血翻湧,落水計程車卒在層層浪濤中或是怒聲呼喊,或是奮力划水。
煙濤陣陣,血染漢水!
“啟稟將軍,範大人說韃子水師勢大,不如暫且北上襄樊躲避,在此處硬碰硬的決戰必然吃虧,得不償失。旗艦上的兄弟們似乎多有不願,但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