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她們會甘冒奇險將所見所聞盡數告訴王進和江鎬。
甚至包括賈餘豐私通敵國。
說實話,那一刻,她們已經做好了引頸受戮的準備,可是事情終究還是峰迴路轉,江鎬以賈餘豐性命相要挾,使得賈府家丁不敢輕舉妄動,而賈餘豐也是軟了,沒有敢反抗,否則悠夢樓上下恐怕早就已經橫屍一地、血流成河了。
王進和江鎬自然不敢忘了這兩位的作用,派出親信將藍卿和紅玉直接送到了天武軍營寨之中,使得想要下手抹除證據的賈餘豐親信只能跺著腳徒呼奈何,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硬撼天武軍。
坐在略有些陰暗的營帳裡面,紅玉和藍卿相視默然,臉上都有些難以掩飾的憔悴。
自從她們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條道路,就真的是孤擲一注了,若是那葉應武也是和之前的官員一路的貨色,恐怕她們會死無葬身之地,而如果葉應武像傳言中那樣,整個通山縣百姓從此又可以見到朗朗乾坤。
不知已經沉默了多久,藍卿握住紅玉有些冰涼的手,輕聲問道:“害怕嗎?這一次可能是姊姊魯莽了,若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沒想到蔣妹妹也捲進來······”
兩人在悠夢樓當中本來就是相依為命,紅玉微微搖頭:“不怕,這通山縣流的鮮血,還少嗎?不缺你我姊妹了。”
外面是嚴陣以待計程車卒,所以兩女沒有膽量出去,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在營帳裡面苦苦等候,或者說苦苦煎熬。
聽到紅玉坦然地回答,藍卿蹙了蹙眉,卻沒有說什麼。
營帳外傳來有些突兀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帳外士卒洪亮的聲音:“屬下見過使君!”
使君,這是獨屬於天武軍的稱呼,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也只有一個人配得上這個稱呼。
“葉大人來了。”藍卿輕輕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說給紅玉聽的,還是隻是喃喃自語,但是這一切都阻擋不了葉應武伸出手緩緩掀開營帳,耀眼的陽光如水般傾瀉下來。
突然間意識到營帳中是兩位女子,葉應武腳步微微一頓,旋即苦笑著說道:“抱歉抱歉,是某魯莽了,還請兩位小娘子恕罪。”
在興**的地面上,葉應武就是王者,藍卿和紅玉哪敢真的說什麼,急急站起來將他迎入帳中。
葉應武眨了眨眼,不得不說眼前的兩個人兒倒還真的是俏麗,既然她們和王進、江鎬這都能相逢、相遇,那麼本官真的不介意搓成一段啊不,兩段好事。
看著葉應武站在那裡只是盯著營帳的一角呆呆出神,藍卿和紅玉都是一怔。回過神來,葉應武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聲音不知不覺得已經壓低:“剛才想起來李家大郎的事情,所以出神了,某過來是想問一問,兩位姑娘口口聲聲說賈餘豐私通敵國,是從何處得知?”
對視一眼,藍卿輕輕吸了一口氣:“啟稟大人,就在兩個月前,賈知縣曾經在悠夢樓秘密宴請過幾位商人,想來大人也知道,只有達官貴人才能進這悠夢樓,普通商人甚至大門都難以窺探,所以樓中的姐妹們自然而然的感覺這幾個人來路非凡,而且更主要的是,雖然他們的衣著都是漢人衣著,但是口音卻是北地口音,而且領頭的幾人頭髮甚至都是蒙古的髮型。”
葉應武握了握拳:“他們在宴席之上可有談論什麼?”
聽聞此話,藍卿俏臉之上神色有些暗淡:“當時去侍奉的幾個姐妹,除了資格不錯的被那些人徑直帶走之外,其餘的姐妹在一月之內都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現在恐怕都已成了白骨,之後悠夢樓的姐妹們便對此事諱莫如深。”
“死了?!”葉應武一怔,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下來。
讓一個人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直接殺掉,這賈餘豐,雖然不一定是胸懷大志之人,但是肯定是心狠手辣之輩。一群侍女,說殺就殺,葉應武自詡是沒有這樣的手腕的。
“當時屍體都直接拖出去餵了野狗。”紅玉輕聲說道,臉上的悲痛和仇恨已經難以掩飾,“都是十六七歲如花似月的年歲,就這樣因為莫名其妙的從人間消失了。”
藍卿握住她的手,嘆息一聲:“這些年,通山縣轉瞬無聲的人,還少嗎?恐怕那亂葬崗上、大牢之內,已經是白骨累累了,可是竟無一人主持公道。”
“人都已經被滅口了,想來也是無法指證,不過若是能夠有什麼來往的書信,倒是可以。”葉應武喃喃自語,思前想後既然賈餘豐連人都能滅口,肯定不會來下來這種罪證,也只能無奈的說道,“那多謝兩位小娘子